終局數子,這一局卻是林縱輸了一子,林縱推秤而起,笑道:“今日就到此為止,我所提之事也就此作罷。果然痛快!”說著拿了劍便走,到了門口,回頭道:“咱們就此彆過罷!”又是一笑,林安跟著,出門而去。
小如見林縱走了,不由得跺著腳埋怨:“我的好小姐姑奶奶,那人那麼無禮,怎麼就放他走了!”
嫣然隻看著棋盤不語,見小如埋怨得狠了方道:“她既然是個女子,便無禮些又有什麼關係?”她見小如驚詫,淡淡道:“那人雖然誤闖了浴房,卻不曾進退失矩,我出來時,麵上半分尷尬也沒有,如此年少卻坐懷不亂,豈是男子?”停了停又低聲歎息,“原來世間也有這樣的女子!”
林縱帶林安出了正房,退到回廊處,先把成哲訓了個狗血噴頭,方上馬出城。林緒和幾個隨從在城外正等的不耐煩,見她回來,打馬迎上來,大笑道:“楚侯千金被嚇哭了?”
林縱搖了搖頭,林安笑嘻嘻地道:“那小姐也是個厲害角色,七爺的劍出了鞘,她也不怕,還能說出一番道理來——嘿!這樣的人,小的卻真沒見過。”
“論起來倒也不曾辜負了那篇奏章。”林縱望著天上那鉤新月,卻又不知怎地想起嫣然從容應對的模樣,禁不住低聲道:“原來世間也有這樣的女子麼?”
幾個人趕回楚京,一路緊趕慢趕,仍比其他進香的人晚了半個時辰,雖個個咬牙封口不吐實情,也少不得照例挨了罰。
林安在佛堂裡跪了半日,忽聽門一響,抬頭見林平端了盤點心送了進來,掩不住滿麵得意的道:“怪不得你和三爺定要隱瞞,竟敢帶七爺去那種地方——你和三爺也太過膽大了!”
林安隻以為事情敗露,強辯道:“這也沒什麼——”
“你們敢帶七爺去花街柳巷學假鳳虛凰的勾當,還敢說沒什麼?!”
“自己親兄弟還瞞?”林安一怔,林平壓了聲音,湊到他麵前,笑得古怪道:“你可知七爺回府後作了什麼?”
林安隻道林縱又惹了事出來,林平卻滿麵神秘附到他耳邊:“七爺乖乖在書房禁足了半日,這倒也罷了,可她竟然拿了本詩集看來看去,又把自己的手掌對著日光翻來覆去看了半晌,後來歎了一聲說:‘當真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這話我雖不懂,可和咱們布政使大人跟大爺評說春還閣裡青娥姑娘時的話是一模一樣——七爺這不是開了竅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