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又歎道:“唉!沒想到你這鳥當年居然沒死透,可惜了玄旻啊,他已經死無全屍咯!”
他惆悵過後,又眼神沉靜地盯著朱灼:“當年落楓山之事,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朱灼聽蓐收提到玄旻和當年之事,瞬間一股夾雜著悲憤的愁緒湧上心頭,可已經發生過的事,早就沒法再更改結局了。
她勾起唇角,自嘲道:“嗬!你不信有什麼用?玄旻那死腦筋認定了是我做的,我能有什麼辦法……”
夜未眠剛剛才接受她娘有生前記憶,沒想到後麵還有更勁爆的。鳥?玄旻?那她娘是火神流灼?朱灼,流灼;鳥,朱雀!可是,火神在一萬多年前就殞落了啊?那她是何時出生的?難道她是一萬多年前死去的?那她為何會在一千年前才到冥界?
朱灼從過往中抽離,而夜未眠還傻呆呆的站在那裡,她摸了摸鼻子,走到夜未眠麵前,有些心虛地解釋道:“那個,小夜啊,我本來是想著,現在都有新火神了,而我也已經重塑肉身,生前也沒必要再惦念著。所以就覺得沒什麼必要和你說,你千萬彆因為這個彆怪娘啊!娘平時對你多好啊,這不過就是一件小事兒,你一定一定不要放在心上啊!好不好?”
娘親對她的好她當然都記著,夜未眠也確實沒有將娘隱瞞她的事放在心上。
所有生靈都有屬於自己的隱私,她娘不例外,她自己也不例外,應該有獨屬於自己的小秘密。理清和他人的邊界感,才能長久和諧相處。這個他人,是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包括父母、子女和愛人。
想明白後,她朝朱灼笑笑,又給帝君恭敬地行了一個晚輩禮,靦腆地喚道:“金伯伯。”
溫軟乖巧的聲音,聽得帝君心中一陣高興。他活了十萬年,這還是第一次當長輩,心裡泛起奇異的滿足感,不知不覺就變得更加和藹可親。
他沉思片刻,又從袖袋中掏出一本用樹皮裝訂的書,遞給夜未眠:“這是伯伯送你的見麵禮,收下吧!”
夜未眠看向朱灼,朱灼朝她點點頭,示意她收下,而後又譏諷帝君:“嘖嘖嘖,你可真吝嗇!”
夜未眠接過那本書,仔細打量一番,原來此書名為《言出法隨》,她真誠道謝:“多謝金伯伯。”
帝君自是不認可朱灼的眼光:“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書哪裡不好?這可是本君珍藏的孤本,刑察司都隻能拿拓印本作聖物,這還吝嗇?還是小夜識貨!”
朱灼頓時眉開眼笑,她高昂地咂咂嘴:“這還不錯!”
見終於將朱灼打發了,帝君便正色道:“試用期是每個新上任的仙君都需要的,我也不是針對你們。”他背起雙手,接著說道,“這一萬年來,天下太平,修士飛升,神魔新生。”
隨即,他轉過身,背對夜未眠兩人,歎道:“如果沒有試用期,那些修士和新生的神魔一上來就當仙君,誰知道適不適合?有沒有能力?能不能勝任?”
這確實是無法避免的問題。天界所有的資源都在蘊靈島和蘊魔島,雖說比起北域要好很多,但仙君一多,資源就不夠分了。如果不設置一些門檻和規矩,那必定會引發不公,最終導致天界混亂不堪。
朱灼也隻是嘴上不滿試用期,她心裡對此卻是很讚同!
見兩人沉默不語,帝君語重心長道:“所以呀,你們先做,要是任務完成的好,本君和衡瑁君自是會讓你們娘倆轉正的。”然後,他麵向兩人,語氣一轉,又變回那個莊嚴肅穆的帝君:“勤禮司的事你們應當知道了吧?”
隻知道勤禮司的司正被你派去北域了!夜未眠和朱灼遲疑地點點頭。
帝君有些擔憂道:“300年前,碧海異象生,當時天界的仙君還沒有這般多,本君便派源山君前往北域查看,但他已經200多年不曾聯係本君了。”
如果是源山君主動不聯係還好,就怕是被困在何處,被動聯係不上。
夜未眠心下微驚:原來不是辦了300年事,而是失蹤了!登時,她又有些疑惑:帝君為何要隱瞞源山君失蹤一事?
帝君瞧出她麵露異色,便解釋道:“一司司正莫名失蹤,不是小事,本君怕引起天界恐慌,便一直未對外公布。”
夜未眠了然,可誰知,帝君話鋒一轉:“況且勤禮司也不是特彆重要,當初設立它隻是為了應付文思台和文工台之間的紛爭,從始至終本君都不想趟這趟渾水!”
朱灼聽後不禁皺眉:“我聽說現在文思台和文工台三天兩頭就要打一架,天界如今都禮崩樂壞了,這勤禮司還不重要?”
帝君輕描淡寫地說道:“小打小鬨罷了,又不會鬨出人命,我懶得管。”
朱灼譏笑道:“你果然還是你!”隻關心大事,美其名曰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還說什麼無為而治,休養生息,偷懶的借口罷了!
帝君毫不在意她的嘲諷,鄭重道:“鎏金宴過後,你們便去北域尋找源山君吧!這算是你們任職刑察司的第一個試用任務。若是能完美完成三個試用期任務,便可以成為刑察司的正式仙君!”
朱灼有些心急地追問:“那剩下的兩個試用期任務是什麼?”
帝君有些隨意:“本君還沒有想好,等你們回來後再說吧!”
語罷,他朝兩人揮揮袖子,朝殿外走去:“好了,你們先去鎏金城住下吧!我在城裡幻化了棟居所,你們出去直走兩裡便到!咱們三日後鎏金宴上見!”
帝君走後,兩人終於能自由安排了。
“小夜小夜,咋們去逛逛鎏金城!我要去胡吃海喝,大戰三天三夜!”
憋了一千年了,朱灼有些迫不及待想祭五臟廟去。她拉起夜未眠的手,飛快的往鎏金城奔去。
夜未眠一臉無可奈何地被她拖著出了鎏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