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卿飛奔著回到離堯山,剛到山門就被突然冒出來的孫小桃攔住。
出於對好友的關心,白鶴卿離開,小桃就一直悄悄在門口守著,她的手中抓著一疊剛收到的八卦小訊,等待的時候已經翻了大半。
“你這手裡的是什麼?”孫小桃眼尖地逮住她問:“快讓我瞧瞧!”
“這是我下山找來的雀膽草,早上聽說肖師姐缺這藥。”
“小鶴你等等!你真要把這辛苦得來的雀膽草上交給藥廬?”
鶴卿點了點頭,回想著剛才遇到的男子,“肖師姐上次幫我療傷,眼下正有機會還了恩情。”
“什麼恩情,藥廬幫離門子弟療傷是本職工作,這山裡上下從外門打雜到殿主大大,哪個缺胳膊少腿不是找藥廬看的。”
“道理是這樣,但話不能……”
“你有這份心當麵去道謝就行了,這雀膽草來之不易,算是你冒了生命危險的,何不服用增進修為?”
“我覺得不妥,肖師姐與我有恩,況且如果能幫到人,我又怎麼能獨自貪心留下?”
“哎,你……罷了罷了。”小桃見她固執也不再多說,拉起她的衣角乾搓了起來,“你這衣服上怎麼都是泥巴,給人道謝可不能這麼臟兮兮的。”
沿著小徑來到離門藥廬,門口的榕樹格外顯眼,一位戴著眼鏡的男弟子正在掃地。不等鶴卿開口問,他就推了推眼鏡,用掃帚指著門口的方向,示意她進去。
也許是來求藥的人多了,他一眼就能看出鶴卿的來意。
推門進去就是藥廬的院子,除開中央一條留出來的過道,院中空地上曬著各種草藥,就連屋頂上也能看到幾個堆著奇形怪狀葉片的篩簍。
正房門開著,背對著這邊坐著一位身形消瘦的女子,從背影應該就是肖若。
鶴卿走近敲了敲門,“肖師姐,我是……”
肖若聽了聲音回頭轉過來,她的麵色並不好,缺少血色的臉上看起來病懨懨的,卻在看到鶴卿的時候不假思索地認出了她。
“你是那個被貓妖撓了的外門弟子吧。”
“對,我叫做鶴卿,這次來是特意感謝你的。”
肖若笑了笑,說道:“你不用多謝,那黑貓很凶吧,沒發燒是萬幸。我這裡還有個傷者需要治療,沒什麼事你就先回吧。”
“其實,我這裡還有件東西要給你。”
“給我的?”
鶴卿從懷裡拿出那株雀膽草,放到肖若麵前的診台上。
肖若一看,眼神忽然變作欣喜,“雀膽草?你怎知我在找這味藥材?”
“我聽門口的弟子說的,上次遇襲的時候隱約記得有見過,今早下山去摘來的。”
“沒遇上什麼危險吧,聽說那附近還不太安全。”
鶴卿搖了搖頭,“這次很順利。”
“那我就收下了。”
肖若抿著嘴,沒有推辭,很快就拿著草藥走到隔壁,將雀膽草交給一旁的藥廬掌事小玉。
小玉的袖子挽在手臂上,正給一個瘸腿的淨雷弟子祛除腐肉,她見到了肖若手裡拿著的東西,將還帶著皮肉的小刀浸入水裡清洗。
壞死的肉和血水在清水盆中暈開將水染紅。
“這是雀膽草?”
“正是,是這位外門弟子特意送來的。”
“太好了,我們之前派了許多人下山去尋,都沒找到。畢竟這個季節了,也難辦。現在她的眼睛有救了。”
肖若再次感激地看了看鶴卿,“她為殿主護法被內力反噬,若沒有這雀膽草為引就強行解毒,毒素留在眼內恐會失明。如果她的眼睛看不見了,那我……”
向裡看去,背對著門口側身躺著一位女子,肖若坐過去輕輕按著她的肩膀,“這下好了,馬上就會沒事的。”
女子咳嗽了幾下,輕聲說了什麼。
肖若彎下身,小聲答道:“你放心,我會好好感謝她的。”
“師姐不用多謝,隻是沒想到這治病療傷竟有這麼多講究。”
肖若從內櫃取出一瓶丹藥交給了鶴卿,“我知道對於外門弟子這些草藥並非易得,這瓶丹藥你且拿去。我要立刻開始為她施診,小壽在嗎?過來幫我一下。”
“來咯!”
隔壁竹廬裡竄出一個不高的男弟子,他的頭發梳成了一個發髻。
鶴卿推脫著:“這我不能收。”
“這丹藥我們有的是,你就拿著吧!”小壽搶過了肖若手裡的藥瓶子,塞進了鶴卿的衣袖裡,“對了,好心的小師妹,你對藥理感興趣嗎?改日再來,我教你辨彆草藥!”
“真的可以嗎?”
“當然,我就知道你看草藥過目不忘,一定是個好苗子。彆客氣,有空多來我們藥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