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卿的速度快得驚人,轉瞬間已將許詩攔腰抱住,又把她撲倒在地。
飛來的老樹樁越過兩人的頭頂,紮進了溪水中,水流很快將木頭泡成了深褐色。
許詩被這一推摔在地上,好不容易蓄起來的劍氣卻散了。
神思狀態下的靈力本就難以彙聚,現在又被迫散了功,她憤怒地推開了鶴卿,嚷嚷道:“要你多事!”
鶴卿來不及整理遮擋視線的頭發,忙解釋道:“你胸口的符咒發紫了,這是危險信號。”
話音剛落,棕熊又撲了過來,鶴卿想摸劍抵擋,卻發現手邊根本沒有自己的劍。
林中忽地飛出一隻啄木鳥,對著棕熊的眼睛啄了過去,熊掌不斷在空中撥來撥去,試圖撓開這隻惱人的小鳥。
小凡跟著從後麵跑了過來,他用劍召喚出閃電鏈,棕熊的背上很快出現了黑色的灼痕。
眼看來人眾多,熊發出幾聲威脅的吼叫,捂著受傷的前爪逃走了。
許畫從溪邊一瘸一拐地挪過來,她的腿受了傷,見此情形指著鶴卿埋怨起來。
“要不是你這個外門的,我們就降服這隻棕熊了。”
“你們的實力恐怕還差一點,讓它走吧。”小凡說著,將鶴卿的劍丟給了她,轉身走向許畫,“這位師妹受傷了,要退出嗎?”
許詩從地上站起來,整理了衣著,“麻煩你把我妹妹先帶出去,我還要繼續試煉。”
小凡看著麵前狀態不佳的許詩,她所剩的靈力估計不夠降服元神,但這是她的試煉,既然她堅持,作為旁人也隻能尊重。
“那這裡拜托你了,”小凡和鶴卿打了招呼,便扶著許畫離開。
許詩並沒再搭理鶴卿,她提著劍直接往另一方向去了。
鶴卿看了看自己的膝蓋,就在剛才她不慎蹭破了褲子,膝蓋部位的碎布掛了下來,露出裡麵的小腿。
她將那塊布往上推了幾下,布條不聽話地又垂了下來。
鶴卿轉念一想,這裡的人本就是意念,衣服破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便繼續向前走去。
與許詩分開沒多久,鶴卿看到了一名弟子,不遠處的他正在挑戰一隻山雀。
那隻憤怒的柏長尾小鳥正向他投射白色彈藥,全身的羽毛膨脹得像個小球。
剛想再走近些,鶴卿卻覺得視線漸漸模糊,她捂著有些悶悶的胸口繼續往前,地麵鑽出的老樹根將她絆倒。
鶴卿重重地摔暈在了地上。
沒過多久,鶴卿感覺有涼涼的東西貼上了身體。
她的耳邊傳來樹葉沙沙的聲響,有誰抱著她挪動了位置,那人的呼吸一直吹在臉上。
鶴卿睜開眼,一片白晃晃的影子占據了她的視線,揉了揉眼睛,她終於看清了,那是一名白衣女子。
那女子全身籠罩著白色的光暈,衣服上鑲嵌著金光閃閃的碎玉,如同降臨人世的仙子,將鶴卿從漆黑陰森的樹林帶了出來。
“仙女?”
鶴卿茫然地問,無意間伸手碰到了她的身體,那冰涼的觸感讓她瞬間抽回了手。
麵前的人影動了一下,鶴卿也在這時看清了她的臉,她的睫毛又細又長,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此時正緊張地盯著自己。
“你是……滄水殿主?”
月澤有些驚訝,動作也僵硬了,“你認得出我?”
“殿主真會開玩笑,上次您還救了我,怎麼會不認得?”
鶴卿想,雖然她今天的衣服有些奇怪,但人還是不會認錯的。
月澤伸出手在鶴卿的眼前晃了晃,見她沒有什麼反應,便將手放到她的胸口。
鶴卿乖巧地鬆開了手,好讓她拿起那裡的紅色玉玨。
纖細的手指將玉玨翻過來檢查一番,指尖順著背部的靈紋遊走,光點被她引著抵達了紋路的尾端。
元形符是完好的。
既然玉玨沒有損壞,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呢?
“你已擁有具象的元神,理應不會在此倒下。”
“殿主不是應該在外麵坐鎮,怎麼來了這裡?”
月澤冰涼的指尖將鶴卿頭上的亂發撥開,“你的身體吐血了。”
“什麼?”鶴卿聽罷突然恢複了感知,胸口傳來劇痛,她一把抓住了月澤的手,麵色慌張地說:“我剛才被……剛才有……”
“彆慌,你慢慢說。”
“有蛇,有蛇把我咬了,我快要喘不上氣了……”
月澤拉起鶴卿,讓她靠在樹邊,兩隻手在她的腰間摸索著什麼,然後解開了粗布腰帶。
“殿主你這是……?”
“祛毒。”
神思狀態下衣服薄得如同蠶絲,月澤試了幾次才順利拿住了衣角。
她脫下鶴卿的外衣露出她的肩膀,肩上有兩個紫色的小洞,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但毒素已經進入體內。
“百歲竹葉青麼,下口真狠。”
月澤低頭將嘴湊了過去,輕輕含住傷處吸了起來。
“痛痛痛,你這樣也會中毒的,肖師姐說擠出來就……”
鶴卿完全沒料到月澤的舉動,但她的身體被壓著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