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比試很快就要開始了,今天到場的人數可謂數日內的巔峰。
不少此前沒趕得及上山的武林人士,今天也都陸續入住了聞風閣,他們剛放下東西就急忙前往謫仙台,想找個好位置觀看。
眾人都聽聞了血鏈教的到來,而離門將要派出弟子應戰。
前往觀禮的路上,許家姐妹偶遇了淨雷大弟子乾易,兩人正爭論著究竟誰會被派去和血鏈教對決。
看到乾易的時候,許畫卻大吃了一驚:“大師兄,你怎麼穿成這樣?”
今天的乾易破天荒地穿了一身儒雅長衫,和往日瀟灑不羈的裝束截然不同,每一顆扣子都扣好了,腰帶也整整齊齊。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解釋道:“是血鏈教的挑戰,師父讓我前去裁判。”
“裁判?”許詩聽罷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對身旁的妹妹說:“看來是我贏了,這次出手的是李剪。”
乾易搖了搖頭,“恐怕你們都錯了,這次與血鏈教對決的人,既不是我也不是李剪。”
“那是誰?除了兩位親傳師兄,誰還有資格代替離門應戰?”
“哈哈,你們去了就知道了。”
第一場比試在襲天盟前門弟子與木兮島無名俠客的對決中拉開了帷幕。
無名俠客使一柄虎閘長刀,開局時氣魄十足,一身劍齒戰甲氣勢恢宏,刀起刀落間如雄虎奔騰之勢,爆發出的力量將襲天盟弟子打的滿地翻滾。
十招之後,形勢卻急轉直下。
襲天盟弟子憑借豐富的經驗看穿了俠客的弱點,從背後破了他的功法,最終由襲天盟弟子取勝。
第二場比試就是倍受期待的,離門鶴卿對陣血鏈教井刺。
井刺自報家門為血鏈教撞鐘弟子,作為首次在謫仙台上亮相的他穿著一件黑皮緊身衣,胸口刺一朵紅梅花,鼻子以下蒙著紅色麵罩。
沒人能看清井刺具體的模樣,隻知道他的眼睛和額頭都有多道傷疤。
他看起來身經百戰,體格雖然不算健壯但精瘦有力,鬼斧神工的兩把寬刃短刀插在身後的刀鞘裡,刀鞘上綁著野獸的尖牙,著實惹人注目。
場下觀禮者紛紛猜測他的武器可能帶毒,腰帶或是褲腿裡也藏著殺人的暗器。
乾易擔任此次的主持,他正要通報參加試煉的雙方對手,看到名帖的時候似乎停頓了一秒,目光看向了坐在高台上的滄水殿主。
月澤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第二場,血鏈教·撞鐘弟子·井刺對陣離門·藥廬使·鶴卿。”
報出名帖的時候,場下的人們開始議論紛紛。
“這血鏈教徒看不起人,自稱為撞鐘的,離門居然派出一個藥廬弟子應對,當真是劍拔弩張、暗潮湧動。”
碧水宮宮主白婉身旁的小廝激動地伸長了脖子,拉著她說:“是那個送飯的姐姐!她會片好吃的土豆片。”
“噓,小易你小聲些。”白婉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安靜。
小易壓低了聲音道:“宮主,你的藥也是她給我的。”
“是這樣的啊,你謝過人家了嗎?”
“這個嘛……她走的太急,沒來得及。”
坐在她們身旁的是襲天盟領事,他腰間掛著一塊黑檀木牌,圓形的牌麵上刻著大大的襲字。
每次需要出席此等事宜,都由他代為前來。
穀冬從未上離堯山拜會,儘管這位盟主對離門一向出手大方,多次贈禮。
鶴卿聽著場下人們的起哄,耳根卻紅了起來。
對方這打扮怎麼也不像是個普通撞鐘的,自己卻是實打實的藥廬弟子,甚至不久前才剛被收編。
這可如何是好!
可惜沒有閒暇的時間給她思考了,乾易已然宣告了比試的開始。
“試煉第二場,開始!”
隨著金鼓陣陣響起,雙方對手走上謫仙台,在鐘鼓手的吹號聲中,謫仙台中央的八卦圖案被烈火點燃。
熊熊火焰順著將謫仙台一分為二的痕跡緩緩退去,八卦中央燃燒的火炬噴射高達一尺。
這一切都宣告了比試的正式開始。
鶴卿拔劍迎敵,井刺卻不慌不忙,他的眼睛觀察著鶴卿手中的寶劍,似乎在推測對手的行動。
兩人互相觀望幾秒後,井刺率先發起攻擊,他雙手持刀向鶴卿襲來,攻擊忽左忽右。
鶴卿自知劍術不敵,直接禦氣建起護盾,讓井刺的暴力攻擊暫時失去了作用。
就在井刺暫停的時刻,鶴卿抓準機會出擊,三道藍色劍氣直奔井刺麵門。
井刺毫不慌張地雙手合一,口中念念有詞,整個人如同沙土般坍陷下去,化成地上的一攤黑水。
場下立刻傳來了人們的唏噓聲。
這血鏈教徒在用什麼邪魔妖術呢?
鶴卿一時間看不清楚,腦中搜尋著之前聽過的法術和破解之法,卻怎麼也想不到,有什麼法術可以化成一灘水遁地而走。
她有些慌了神,莽撞地揮舞著劍,不斷地向地麵發出劍氣。
鶴卿的攻擊頻頻失效,黑水在地麵粘稠地滑動不止,發出汩汩的水聲。
她不知道眼前的局麵該如何破解。
黑水停止了滑動,在地麵鼓起水泡,它沒有發起攻擊,反化作有彈性的膠狀物纏住了鶴卿手中的劍。
井刺知道離門弟子施展法術離不開佩劍或法器。
而經過他的觀察,眼前的鶴卿並不具備擁有法器的資格,因此想要擊敗她,隻要卸下她手中佩劍。
鶴卿握緊劍柄與黑水拉扯,她用儘了力氣,但任憑她怎麼努力,也沒能將劍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