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井刺在這時發起攻擊,她將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僵持之時,鶴卿似乎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不要慌,仔細看。”
千裡傳音術?
可這謫仙台在比試期間是與外界完全隔絕的,為避免舞弊情況出現,場外的法術無法傳到內部。
這傳音術究竟從何而來?
鶴卿靈機一動,鬆開了手,劍被膠狀物卷走,砰地一聲落在了地上。
她一個翻滾,從粘稠的黑水表麵翻了過去,伸手抓住了劍。
一兩滴黑水沾在了她的身上,燒灼的痛感傳來,衣物表麵漸漸腐敗發紫。
這是蛇毒?
蛇毒性寒卻能灼人,在藥廬的時候她曾聽小玉說過。
黑水見此招未成,又隱沒在謫仙台的縫隙間,徹底消失不見了。
他去哪裡了?
眨眼間的功夫,黑色液體在鶴卿的背後再度融合為整體,形狀越來越像一個人,井刺的身形和麵容也逐漸清晰。
鶴卿察覺到動靜立刻回頭,隻見井刺已經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他將兩把短刀的刀柄相接,合成了一把雙刃刀。
雙刀刃在井刺的手中飛速旋轉,將周圍的脈流吸了過來,擴大了兩倍不止,就這麼向鶴卿飛了過去。
“進攻是最好的防守。”那女子又說道。
鶴卿聽罷,直接將所有氣力歸於一處,以劍鋒為基點,迎著看似可怖的風火輪而去。
白鶴從她的背後分裂而出,撲騰著潔白的雙翼,在井刺的武器和鶴卿對撞之時,越過了她的身軀。
一道電光火石,衝擊將井刺和鶴卿分彆震到了謫仙台的兩端。
場下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台上的兩人。
隻見鶴卿以劍刺地,劍在地上摩擦了好一段距離,終於在謫仙台邊緣站穩了腳步。
此招之後,觀禮席上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但鶴卿卻知道,那劇烈的聲響伴隨著的,是手中劍的碎裂。
裂口從劍尖左側一直延伸到了劍柄,雖然沒有當場變成碎片,但肯定無法繼續使用了。
在她的眼前,名為井刺的男子單膝跪地,手中的雙刃刀斷已然斷裂。
他的眼底似有猙獰的笑意,但他並不擔心落敗,因為他知道鶴卿的劍也碎了。
白鶴站在鶴卿的身邊,重新化入她的身體。
雖然在場下的眾人看來,是鶴卿略高一籌,成功將對方的武器打壞,但她卻清楚,自己根本不敵井刺。
鶴卿本能地看向高台上的月澤,月澤的眼裡滿是擔憂。
剛才的傳音,難道是月澤通過什麼辦法提點了自己?
再看看旁邊的玄柯,他正笑意盈盈的望著這邊。
不會又是他吧?
不會的,那傳音的聲音分明是一個女子。
正當鶴卿分神之際,那個聲音又來了,細聽竟有些嫵媚。
“你若繼續等待,可就輸了。”
可她手裡的劍已經裂了,攻擊法術無法使用,隻能勉強施展一次防禦術。
井刺雙腿蹬地,準備起跳,他的雙手狠狠握住刀鞘。
鞘上的獸牙刺破了他的手,血液瞬間浸染了刀刃,刀刃嗜血化為鮮紅,竟膨脹了一圈。
這是什麼法術?
難道血鏈教徒還會用妖法?
“還愣著?不過是件兵器罷了,把你嚇住了不成?”那女子竟發出了輕笑。
鶴卿硬著頭皮起身迎敵,危急關頭的她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紅裘衣的身影。
她左手執劍,右手運氣施展了禦風術,學著當日硯離的模樣,以指尖自上而下劃過劍身。
風流彙聚而來,劍身瞬間被風靈包裹,她的頭發被吹得亂飛,手腕上的玉鐲發出瑩瑩之光。
呼呼的風聲中,劍身漸漸隱沒,鶴卿一個拋劍,換了慣用的右手拿劍。
經過這一換手,井刺已無法確定鶴卿拿劍的位置。
但他並沒有慌張,繼續奮力跳起,一躍三尺,雙手握刀將氣力灌注於血紅的刀峰。
他的雙手因毒液而發紫,力量卻凶猛了百倍,整個人猛地砸向鶴卿。
刀鞘上的毒素使得他氣力倍增,血鏈教對自己也毫不留情。
他們使用蛇毒讓體內的功力段時間內提升,達到常人不及的狀態。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無堅不摧。”
隨著女子的聲音,鶴卿的身體突然自己動了起來,她腳尖點地,身體變得輕盈。
她的動作忽然變快,快到與手中風流融為一體。
鶴卿覺得自己突然開竅了,在耳邊呼嘯的狂風中,她竟然能禦劍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