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自秦孝公起就大力發展探子,在秦政還沒有到達函穀關時密信就已經遞到了秦王手裡了。
事關秦國宗室之子,左庶長做不了決定將此消息呈給秦王嬴稷。
嬴稷看到密信哈哈大笑,向兒子嬴柱招手,“來,小柱你過來看看,這小小五歲孩童竟有如此心智。”
嬴柱看完密信上的消息忍不住驚訝道,“君父,這”
嬴稷對他的反應毫不意外,點了點頭道,“你說說這背後之人有何意圖?”
他們知道這個世上部分孩童天生聰慧,但是以5歲稚齡返國,這話說出去怕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現今秦王身體康健,太子已立,子嗣嬴子楚的功勞也是看得到的,秦國這輛戰車不出意外還是能順利平穩地開下去。
背後之人如果想要擾亂秦國,也該接觸太子子嗣,助他們與嬴子楚相爭才對,扶持一個五歲孩童意義何在。
之後再收到趙摎的來信時,嬴稷看著手上的信不禁揪著胡子皺眉,還真是一個小小的五歲孩童自己的想法?
不同於趙摎的喜悅,嬴稷看著來信在大殿轉了幾圈,還是覺得頭痛,把嬴柱和子楚喚來大殿,打算讓他們兩也分擔分擔自己的煩惱。
不同於嬴柱的不解,秦政出生的時候嬴子楚是抱過他的,在他以為自己返國遙遙無期時,看著懷中的妻兒也曾為他們撐起一片天。
他以為自己至少也得登上太子之位才能用手段把妻兒接回來,沒想到這麼早就能看到政兒的訊息。
當他看完信上的消息之後,本來就消瘦的身體不由晃動了幾下,伸出胳膊按在桌板上穩住自己的身體,強吸一口氣為自己的兒子爭取生機。
“君上,阿父,政兒自出生起就比尋常孩兒乖巧,說話走路也比旁人家的孩子早,很早就顯露出非同尋常的聰慧,子楚當年逃離趙國時也曾想把政兒帶回秦國好好培養,將來成就不可限量,隻是當時形勢艱難,不得已將政兒留在了邯鄲。”
說完生怕秦王和太子不信,嬴子楚跪在地上一點點細數秦政的不一般。
“政兒在正月出生,他從出生就很少哭,一雙眼睛看著外麵人來人往,好像在觀察人們的行為,他遇到喜歡的東西就喜歡一直抱在手裡,但被兒臣哄兩句就舍得將喜歡的物件送給兒臣。”
“每每聽到趙兵巡查城內時,他都會乖乖等趙兵離開才會出聲,如果兒臣不小心發出聲音還會伸出小手指著趙兵的方向提醒兒臣。”
子楚以為自己回國兩年已經忘了在趙國的一切,現在卻跪在這裡如數家珍,每每說到政兒眼裡就泛著溫柔的神色。
嬴稷和嬴柱坐在那裡聽著這個從未見過麵的子孫的事跡,聽到子楚把秦小政最喜歡的小木馬騙走不還,急得小孩說出了第一句話,“a...阿父。”
兩位長輩的臉上流露出不滿之意,嬴子楚卡在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了下去,政兒的性命,保住了。
嬴稷和嬴柱饒有興致地聽嬴子楚逗弄兒子地日常,知道身邊的侍從提醒用早膳才意猶未儘地停了下來。
嬴子楚難得和大父、阿父坐在一起吃飯,上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手邊杯子裡的水一飲而儘。
說話說得嗓子都要冒煙了,一連飲了三杯水才覺得嗓子舒服了不少。
遠在函穀關的秦政不知道自己的阿父為自己付出了多少,站在趙摎對麵盯著他,見對方領會不到自己的意思,揪了一下衣角,索性直接開口,“將軍沒有彆的事要乾了嗎?”
趙摎看了他一眼,明知他的意思卻故作不懂,誇獎道,“公子聰慧。”
秦政氣得後槽牙都磨出聲音了,自己還覺得情緒控製得當,語氣生硬地說:“[俞凇]身受重傷,需要好好修養,將軍興起下手沒輕沒重,還是免了吧。”
說完見[俞凇]眼睛看著自己,雙手各抓一柄長劍的小公子感覺自己好像更加威風了。
他現在會為了[俞凇]出頭,將來也必定會護著[俞凇]。
趙摎看著這個弱不禁風,豆丁大小的小公子,雖然削瘦少肉,但五官依舊精致華美,眼睛和君上以及前不久一起共事的公子子楚一模一樣,心突然就軟了不少。
站起身對[俞凇]說,“本將軍有事先走一步,俠士好好修養。”
說完又對秦政說:“政公子,我們走吧,讓[俞凇]自己好好休息。”
秦政憤怒地瞪大了眼睛,這個世上怎麼有這麼無恥的人,他在房間還可以照顧[俞凇]。
“本公子還有事要和他說,更何況[俞凇]以命相救本公子,自當報恩侍奉。”秦政咬牙切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