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源和蔣嬸子出去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扶著蔣嬸子回到屋裡,她神色擔憂地問道:“嬸子,琴瑟姐最近怎麼樣啊?那王為仁還欺負她嗎?”
提到女兒琴瑟,蔣嬸子剛還笑容滿麵的臉瞬間落下淚來:“我們家琴瑟……命苦啊!說出來我也不怕你笑話,那王為仁根本就不是個東西!”
蔣嬸子有一個獨女,叫於琴瑟,於琴瑟五歲時,蔣嬸子的丈夫就死了。蔣嬸子好容易才將她拉扯大,三年前,於琴瑟嫁給了村西邊的王為仁。
王為仁父母早亡,靠叔嬸養大,當初於琴瑟嫁過去時,村裡的姑娘都羨慕她不用侍奉公婆,王為仁又對於琴瑟很是喜愛,夫妻倆形影不離,琴瑟和鳴。
可是好景不長,到了第二年,於琴瑟的肚子毫無動靜,王為仁便開始夜不歸家,日日在外花天酒地。
蔣嬸子摸了一把眼淚,繼續道:“他經常出去喝花酒,今年更是變本加厲,一喝便喝到三更半夜才回來,醉了後就對琴瑟又打又罵。”
“上次我去看琴瑟,正好看到他一巴掌甩在琴瑟臉上,我上前去勸,他便拿琴瑟三年無所出來壓我。可他日日不回家,琴瑟一個人怎麼懷得上?”
說到這兒時,蔣嬸子已經泣不成聲。
薑源平靜地問出離經叛道的話:“那嬸子可有想過讓他們和離,把琴瑟姐接回來?”
和離?蔣嬸子嚇得立馬停止了哭泣:“這……這怎麼使得?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彆說是和離,就是我將她接回來多住幾天,都會被這全村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薑源又問:“難道那些閒言碎語比琴瑟姐的命還重要嗎?嬸子可就隻有琴瑟姐一個女兒啊!”
被人嘴碎,頂多麵上無光,可為了這所謂的麵子,就要搭上一個錦瑟年華女子的命嗎?
何人背後無人說,太過在意彆人的看法,徒增煩惱,最終隻怕會真的活成他人話裡的樣子。
可,閒言碎語真的不重要嗎?古往今來,有多少人是死於那些流言蜚語,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毫不在意?至少蔣嬸子覺得她自己做不到。
心疼女兒是一回事,可現實情況又是另一回事,蔣嬸子辯解:“我也是沒辦法啊,她爹死的早,留下我們孤兒寡母,也沒個能撐腰的弟兄……嗚嗚嗚”
說著,她又落下淚來,哽咽道:“這……都是琴瑟的命啊!也是我們娘倆的命啊!”
……
夜未眠和朱灼在房間裡將這些談話聽得一清二楚,朱灼在腦中快速過了一番後,問道:“小夜,你覺得這個琴瑟是不是我們的目標人物?”
任務目標是救贖龍嶺村想要求死之人,什麼人才想要求死?自然是生活不如意之人。
“有可能。”夜未眠點點頭。
朱灼隨口提議:“那咱們明天就去看看吧?”
“怎麼去,我們自己悄悄去還是讓人帶我們去?”
外置大腦夜未眠有些無語,唉!阿娘說話總不愛過腦子,可能是她覺得沒必要吧。
朱灼被這話一噎:“……不如讓蔣夫人帶我們去吧,說不定蔣夫人會覺得我們能為她女兒撐腰呢?”
這話倒沒錯,夜未眠讚成:“也好。”
等薑源離去後,兩人便直接敲響蔣嬸子的屋門,蔣嬸子開門時,臉上淚痕還未乾透。
一進門,朱灼就問:“蔣夫人,實在不好意思,但你也知道的,修士的耳朵比較靈敏,所以剛剛你們的談話我們都聽見了。我們最近正好也沒什麼事,不如我們明日陪你去看看琴瑟姑娘吧?”
“這……不妨事,讓仙師見笑了。”家醜不可外揚,蔣嬸子有些尷尬。
隨後她又很快想到,仙師不是凡人,若是仙師一起去,那王為仁估計會看在仙師的麵上忌憚收斂幾分。
她臉上湧現出期待:“仙師剛剛說的……是真的嗎?要是有仙師撐腰,那王為仁估計不敢再如此行徑。”
“蔣夫人放心,自然是真的。”朱灼安慰道。
次日一早,蔣嬸子與夜未眠她們來到村西王為仁家。
於琴瑟端著臉盆站在院子裡,聽著來自她丈夫的一聲聲數落。
“你這不下蛋的母雞,要你有什麼用?嫁過來三年了,你肚子裡是一點消息都沒傳出來。”
王為仁手指揪著於琴瑟的臂膀,於琴瑟吃痛,臉盆哐啷掉在地上。
“好哇!如今讓你端盆洗臉水你都端不穩,這賠錢貨!老子當初怎麼就娶了你。”
昨晚王為仁在外麵喝酒時,他那些狐朋狗友都嘲笑他,問他是不是不行,成婚三年媳婦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酒醒之後還一直憋著這口氣沒處發,正巧趕上於琴瑟“毛手毛腳”,將他的怒火徹底點燃。
“你他娘的知道我外麵朋友怎麼說我的嗎,說我沒本事,三年了還不能讓你懷孕。他奶奶的,誰知道你這麼不中用,當初白白浪費了我那麼多彩禮!”
罵完還不解氣,“啪!啪!啪!”三個響亮的耳光打在於琴瑟臉上。
昨晚王為仁回到家時便打過於琴瑟一頓,於琴瑟嘴角本就一片青青紫紫。
這三個耳光直接將於琴瑟打得摔倒在地,口中吐血,於琴瑟含淚求饒:“夫君,彆打了,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