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咽了咽口水,懷子叔招呼他坐下,問他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四郎都有些不好意思拿出來,可想到李氏的脾氣要是沒辦成,回頭保不齊,還要再訓斥他一番。
他就把東西拿了出來,“這是我娘做的,做的多了些,說拿來讓你們嘗嘗,不過味道不怎麼好。”
三郎邊說邊咽口水,目光就停留在趙沐陽手裡拿著的小魚上。
這些東西他知道,便脫口而出,“是從我家大姐兒那裡拿的嗎?”
懷子叔也不瞞他,趙沐陽和他關係好,還順手遞了他幾個小魚。
四郎也不和他客氣,他這餓的是前胸貼後背,要不是懷子叔在,他剛才都想上去和趙沐陽搶了吃。
趙沐陽實在吃不動,看著四郎端來的那鍋裡的東西,忍不住皺起眉來,“這些能吃嗎?”
他問的不客氣,四郎的臉一紅,還以為他們聽到了什麼,倒是懷子叔出來解圍,讓趙沐陽不要瞎說話。
回去之後,四郎就和李氏鬨起來,嫌她讓自個兒丟了人。
李氏正一肚子氣沒地方撒,見他這個樣子,也不客氣,拿了竹條就要打。
林三叔在一旁攔著,“你和孩子動什麼氣?他還小呢。”
“他還小?”李氏叉著腰,沒了往日的柔弱,“你聽聽他都說的什麼話!”
“我說的又不是假話。”四郎還覺得委屈,“人家趙沐陽可是從燕娘手裡買了吃的,味道不知道多好,誰稀罕咱們家的東西。”
李氏一聽林春燕的名字就來氣,尤其在這件事情上,她偏偏就做不好。
再加上空氣中飄來的若有若無的香味,讓年紀稍微小一點的五郎都吸溜著鼻子亂看,更讓人覺得窩火。
四郎還添油加醋,“正好大娘家裡沒兒子,我不如去給他們家做兒子,頓頓有好吃的。”
這下連林三叔也生氣了,接過李氏手裡的竹條就要打。
張大娘挖坑挖累了,晚上做的鴨血粉絲湯,她一個人就喝了兩碗。
喝完之後舔舔嘴唇,覺得渾身的乏勁兒都被解了。
她就想這樣直接去屋裡睡覺,可林春燕不同意,非讓她把身子擦洗擦洗,刷了牙才能睡。
“哪有那麼多的規矩?”張大娘小聲嘟囔,在那裡和林桃紅使眼色。
林桃紅不搭理她,“我如今可是天天刷牙擦洗,連衣裳都是日日換了洗。”
這些從前她都不愛乾,可如果不洗乾淨的話,林春燕不讓她上床睡覺。
兩個人雖然在一張通鋪上,但林春燕把她那邊收拾的乾淨利落,天氣好的話還會將鋪的蓋的拿出去曬。
就連枕頭,裡麵也換成了曬好的乾菊花,晚上睡下的時候,隱隱約約還能聞到陽光和菊花的味道。
林桃紅最喜歡那個味兒,總想偷偷的枕一下林春燕的枕頭,被發現了幾次,還不知悔改。
先前林春燕上山挖野菊花,種到門口的時候,林桃紅嫌費勁,根本不去幫忙。
也隻在挖薄荷和紫蘇時才幫忙,因著這兩個是可以做飲子喝的。
見林春燕做的菊花枕頭好,林桃紅這才眼饞。
林春燕就說,要是林桃紅每天刷牙擦洗,就給她做一個。
這事大娘也知道,她見不得林桃紅得意,故意給她潑冷水,“那菊花枕有什麼好的,除了香一些,倒不如我們這些蕎麥皮的舒服,你大姐兒光胡鬨。”
林桃紅不理她,自去拿了牙粉刷牙,邊刷邊說,“那菊花枕又香又舒服,娘你可千萬彆要。”
張大娘賭氣,“我才不要那東西。”
家裡的油燈少,天一黑就要睡下,家門口從山上移栽下來很多野花,薄荷,艾草,在之前的張大娘看來,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可這些東西種下來之後,家裡的蚊蟲變少了許多,尤其這些野花爭奇鬥豔的樣子,還格外好看。
張大娘再說那些東西沒用,就連她自個也是不信的。
“大姐兒,你答應我的菊花枕,什麼時候才給我做?”
林桃紅又來抱怨,林春燕看著那菊花長得差不多,就說了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