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無賴嗎?”葉問塵的聲音格外冷淡。
他大仇未報,本來也沒心思結婚,來這裡也是想著如果紀家不想結婚就把玉佩換回來,他還給紀薑一個自由,以後婚嫁互不相關。
誰知道這紀家竟然從十多年前就在騙他一家,喝醉之後能記錯了兒子的性彆,並且十多年沒澄清?畢竟外麵可是一直傳紀無明隻有一個女兒。
這種謊話,路邊的狗都不信。
如果紀無明真的這麼不靠譜,還能穩坐辰星閣的閣主這個位置二十年多年?
紀無明歎息一聲,“這件事是我做過最糊塗的事情,婚約作廢之後,作為補償,我可以給賢侄去玄學院的推薦信。”
紀薑知道葉問塵的師父已經給了葉問塵推薦信,還在玄學院那邊打了招呼……
葉問塵沒說話,他似乎是在權衡利弊,紀無明也不催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紀薑揣著手瞥了一眼葉問塵,“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應該很需要這樣的機會吧?”
葉問塵何嘗沒有聽出來紀薑語氣裡的嘲諷,他的心底沒有半分波動。
早在路上就聽說了辰星閣閣主的掌上明珠目中無人,傲慢無禮,他開始很難把那些傳言和小時候愛哭的小姑娘聯係起來……雖然現在是男人了。
退婚顯然是板上釘釘的事,葉問塵也不會和一個男性結婚,但他就是不想讓紀薑稱心如意地把婚約解除。
葉問塵幽幽開口道,“玄學院的入學資格,我有。”
有玄學院的入學資格?紀無明暗忖,難道這些年葉問塵其實和葉家一直有聯係?畢竟是葉家難得一見的天才……
紀無明問,“那麼賢侄想要什麼樣的補償?”
紀薑抬眼看向葉問塵。
這個時候龍傲天應該借機宰辰星閣一筆才對。
“我什麼都不缺。”葉問塵老神在在,“除了這個婚約。”
“……”
紀無明內心的怒火終於噴湧而出,“葉問塵,我和你故去的雙親關係極好,這才好聲好氣和你說這麼多,你不要太得寸進尺。”
外麵的腦袋探進來又縮回去,紀薑已經能想象到明天流言會傳成什麼樣子了。
大長老從門外進來,似笑非笑,“閣主在氣什麼?這種人不知好歹,直接把玉佩拿回來就是了,說那麼多做什麼?”
他說著,一股看不見的氣自身上湧出,直衝葉問塵而去。
紀薑唏噓不已,大長老才是真的好意思,居然這樣欺負一個小輩,不過龍傲天畢竟是龍傲天,怎麼會輕易被壓製住呢。
大長老本以為如此強大的威壓會讓葉問塵知難而退,誰知葉問塵不避不閃地接下了這一擊,連臉色都沒變一下,反倒是桌子和坐的椅子被這股氣碾成灰燼。
大長老眼底露出一點驚詫,很快又恢複了如常。
葉問塵拍了拍衣服站起來,漆黑的瞳孔掃過大長老和紀無明,最後停留在紀薑身上,“看來,今日我不該來,否則辰星閣也不會仗著我無父無母便如此肆意侮辱。”
雖然中間出現了一點意外,但終於聽到熟悉的台詞了,紀薑在心底重重地鬆了口氣。
“要走可以,把玉佩留下來。”大長老冷聲道,“否則今日你休想走出辰星閣的大門。”
辰星閣眾人在聽見這句話後,立馬圍在了大門外麵,一張張臉上寫滿了義憤填膺。
“賢侄。”紀無明淡淡地笑了笑,“我們並無意為難你,你看,連你私闖我辰星閣禁地我都沒有追究,隻是想把這婚事作廢而已。”
葉問塵看向外麵的弟子,又看向高高在上的大長老和微笑著的紀無明,眸光略沉。
“其實我們並不想為難你。”紀無明道,“你也說了,你父母已經不在,你如今也不再是葉家的繼承人,也沒資格和芽芽結婚。”
“閣主終於把真心話說出來了。”
葉問塵反而放下包袱一般,他看了一眼一旁從頭到尾都高高在上的紀薑,又收回視線來。
然後取出了那塊玉佩。
大長老眼睛微亮,正要伸手,卻見葉問塵握著那塊玉佩,用了十足的力量碾碎。
大長老瞳孔微縮,“你敢——”
“從今日起,我葉問塵和紀薑的婚約猶如此玉,就此作廢。”葉問塵的掌心被玉細碎的刺破,他恍若未覺,隻冷冷道,“從今往後,我與紀薑沒有半分關係,這樣,閣主可滿意了?”
大長老盯著那堆碎片,神色不明。
紀無明有些可惜地看了一眼碎掉的玉,看向紀薑,“芽芽,把信物還給他。”
“不必了,我葉家送出去的東西沒有要回來的道理,不像你紀家。”葉問塵說完,不給紀薑掏信物的機會,轉過身大步往外去。
紀薑:“……”
等到無人看見的位置,葉問塵抬起鮮血淋漓的手看了一眼後靠著牆坐下來,麵無表情的臉陰鷙之色咋現。
辰星閣的大長老……
“喂。”許呦呦出現在葉問塵前麵,丟給葉問塵一個藥瓶,“彆死在辰星閣了,要不然人家以為我們辰星閣以多欺少。”
葉問塵下意識接住藥瓶,“這藥。”
“這藥不是我……反正你快走就是了。”
許呦呦忽然記起來紀薑說的讓她彆說是他讓送的藥這事,辰星閣弟子多,葉問塵又剛被師兄師父羞辱了一頓,葉問塵應該想不到是紀薑吧,她連忙心虛離開。
不是這個小姑娘,葉問塵看著手裡的藥瓶皺眉,難道是紀薑?
絕不可能!
路邊的狗估計都比紀薑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