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自習課的時候所有老師都去開會了,江晚落由於起的太早睡眠不足趴在桌上補覺,孟徐然則趴在桌子玩起了手機,薑昕蔚仍然在寫小說,梁雅琪玩起了遊戲……
放眼全班,好像就隻有林善一個人在認真寫作業,其他的同學要麼在玩要麼在睡。畢竟剛開學大家的玩心還沒收回來,而且二中的一班和一中的一班不同,後者含金量極高全是學霸,前者則一般是靠突然努力成績猛的進步混進來的。
不料開完會的班主任鬼魅一般溜到後門口,悄無聲息的走近江晚落,重重的敲了一下對方的腦袋厲聲說道:“自習課不寫作業在這給我睡覺,滾到走廊上站著!”
江晚落捂著被敲痛的後腦勺帶著剛睡醒的怨氣走到走廊,結果除了她沒一個人因為睡覺或者玩也被罰出來站著,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新班主任是故意針對江晚落。
孟徐然拖著凳子移動,故意弄出一陣聲響,如願以償的被新班主任罰到走廊外。
江晚落詫異的看著她:“你怎麼也出來了?”
孟徐然站到她身邊說道:“我當然是陪著你啊,全班就隻罰你一個睡覺的,太偏心了吧。”
薑昕蔚和梁雅琪也接連模仿孟徐然的行為,被新班主任以擾亂課堂秩序因此被罰到走廊外。沒一會兒,林善也拿著還沒寫完的作業慢悠悠走了出來。
薑昕蔚驚訝的問道:“你可是我們班唯一一個認真學習的乖學生,怎麼也出來了?”
林善:“你們都是因為我才卷進來的,看見你們被她罰我心裡過不去。而且她講的隻是新學期的規劃,不包含課本內容,所以不聽也不用擔心落下進度。”
剩下的同學有一半是原來班裡的,一半是其他班的。原來班裡的同學知道整個真相,看到她們一個個接二連三的出去,其中一個富有正義感的差學生也忍不住站起來,囂張的一腳踢倒桌子,被新班主任也轟了出去。
這一踢不得了,原本一班的同學也都站起來跟著他跑到走廊外一起罰站,新班主任站在原地攥緊手中的書發怒道:“不是,你們怎麼回事!一個個想造反是不是?還聽不聽課啦!”
剩下一半其他班的同學坐在座位上不知所措:“額……我們也要跟著他們一起出去嗎?”
走廊外此時熱鬨極了,充斥了嘰嘰喳喳的說話聲,知道的懂得他們是被老師罰出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準備排隊到樓下上體育課呢。
新班主任無奈為了課堂紀律,隻能讓外麵的同學都回來。
自習下課之後,新班主任把江晚落和薑昕蔚叫到辦公室裡,扶了扶眼鏡嚴肅的說道:“你們倆身為班乾部,一個學習委員,一個班長,居然敢帶頭違反紀律!是不把我當人看了嗎?
現在我宣布撤銷江晚落的學習委員!至於薑昕蔚……我聽說你爸好像是教育局局長,那我就給你個麵子,先不罰你,回去上課吧。”
薑昕蔚她們走後,新班主任開始思考該怎麼瓦解這個看似很團結的團體。
首先她要通過跟從其他班調來的同學套近乎贏得人心,然後熟了之後就可以向他們傳達校長的命令:孤立江晚落,隨便怎麼欺負,因為這個學校根本不會有人管。
最後再通過自身利益找到支持江晚落的那幫同學說,如果不跟他們合夥欺負江晚落,日後就會被他們一起收拾。這樣下去意見不合就會分崩離析,就能把原來一班的同學拉到他們這邊來,完美!
於是過了幾天其他班的同學就開始傳播謠言,午休之後江晚落本來趴在桌上淺眠,順便豎起耳朵聽前幾排的女生說八卦,結果聽八卦聽到自己身上:“聽說我們班的那個江晚落初中就不學好,在學校天天欺負彆人,這次聚眾鬥毆還算輕的了……”
江晚落倒是沒有第一時間感覺義憤填膺,畢竟她已經習慣了被彆人刻意曲解,隻是很心累的想道:“……我現在是該站起來讓她們大吃一驚,還是該繼續聽?”
腦子還在思考,手卻不由自主的拿出手機開始錄音。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就聽見孟徐然冰冷的聲音響起:“現在立刻馬上收回你們這副醜惡的嘴臉,如果閣下不聽勸,我也略懂一些拳腳。”
說壞話的女生還是以前說過薑昕蔚染發謠言的原班同學,看見孟徐然那副要動真格的模樣,畏縮的閉上了嘴。
江晚落起身走到孟徐然麵前,擋在對峙的雙方中間,一邊握住孟徐然的手帶對方離開,一邊安撫對方說道:“沒事的,她們愛說就讓她們說吧,畢竟現在在全校人眼裡,我就是那種喜歡打架的壞學生,那麼多張嘴堵也堵不完呐。”
孟徐然歎了口氣抱住江晚落:“我隻是受不了明明你那麼好,卻還要被彆人曲解、誤會。”
江晚落用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慰道:“沒事,我早就習慣了。”
習慣了被誤會,習慣了被背叛,習慣了用心灰意冷到近乎麻木的態度對待所有的事情,因為這樣被傷害時就不會疼了。
但是如果她一直拿這種萬念俱灰、對什麼都沒有太大反應的態度對待所有事情的話,也許到最後她自己都會受不了那些損招、暗箭,主動向那些她討厭的霸淩者低頭。
所幸的是她身邊有一個會因為她遭受的不公平待遇時而氣得直跺腳的女朋友,就像是孤身一人在暗無天日的海麵上航行時一盞指引她的燈,是讓她能繼續懷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卻依舊能義無反顧的走完這條艱難道路唯一的動力。
過了幾天新班主任又把薑昕蔚和江晚落叫到辦公室,在沒其他老師時掏出手機,上麵正播放著林善講述霸淩事情真相的視頻,因為怕被人扒出真實信息,所以她戴了口罩。但從沒被口罩遮擋到的額頭出現的半邊胎記,還是能輕易的被身邊人認出。
新班主任板著臉說道:“校長查了之後發現這個帳號是你的,你立刻馬上把這個視頻給刪了!”
薑昕蔚一邊用手機錄音,一邊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換手機號了,原來的帳號登不了了。你也知道,我爸是教育局局長,所以經常給我換手機……”
新班主任原本想罵薑昕蔚一通,但經她提醒又怕得罪教育局局長,隻得把怒氣撒在其他事情上。
新班主任拿出了她任命的副班長遞給她的小報告:“收暑假作業的時候明明隻收上來了三十六本,你卻說已經收齊了全班的,要不是副班長告訴我,我還被蒙在鼓裡呢!
給你一個機會,居然不好好珍惜。我宣布以後你的班長被撤銷了,由副班長接任。”
薑昕蔚早就猜到她會因為看自己不順眼,找個理由撤銷班長,所以並不失落,反而覺得身上的擔子輕了一些。
至於暑假作業,全班六十個人,剩下二十四個沒做的,以前的班主任平時都不怎麼查假期作業,所以她這樣說沒問題,因此被沒寫作業的人奉為“神明”,但遇到了這個新班主任,伎倆一下子被識破了。
薑昕蔚歎了口氣,心想:“那些補個作業哭天喊地的同學要完蛋嘍,這次我可護不了你們了。”
新班主任讓薑昕蔚離開,留下江晚落一個人怕是又要問責。
薑昕蔚有些擔憂地遞了個眼神,江晚落在她和自己擦肩而過的瞬間把手機遞給了薑昕蔚,防止被新班主任拿走證據。
新班主任把門和窗戶關上,這時沒有其他老師,就算有也不會把事情往外說,她板著臉開始問責:“那個視頻裡的證據是不是你收集的?有一個照片拍的是石奕欺負林善的畫麵,可校長說明明其他圍觀的人都在他的要求之下把照片刪了,那就隻有一種可能:這個照片是你拍的。”
江晚落點頭承認了。
新班主任忍著怒氣說:“在學校居然帶手機,交上來,我要沒收!那些證據也都要全部刪掉!”
江晚落攤手無辜的說道:“那個是我用攝像機拍的,不算電子產品,我根本就沒有帶手機來學校,不信你搜。”
新班主任怒氣衝衝的問道:“那天在校長辦公室你冷著一個臉說要報警,你拿什麼報的警?”
江晚落有些茫然的看著新班主任,心想:“那應該……是江幻報的警,為什麼要我來狡辯?”
江晚落絞儘腦汁說出一句:“其實是借的以前班主任的手機報的警,我根本就沒有帶手機。”
新班主任不信的拿出檢查電子產品的金屬探測器把江晚落全身掃描了一下,結果什麼都沒檢查出來。
新班主任又不信的去翻了全班的抽屜,結果找到了特彆多的手機,就是沒有找到江晚落的。
新班主任隻能勉強信了江晚落的鬼話。回到辦公室,她又憤怒的把那些暑假作業沒寫完的學生叫到辦公室,命令他們就在辦公室補,補不完不準回去上課。
事後梁雅琪向薑昕蔚虛心請教到底把手機藏哪了:“我以前把手機藏窗簾外麵或者黑板後麵,都被發現了,你到底藏哪了新班主任翻了整個教室都沒翻出來?”
薑昕蔚:“我把她的手機用廢紙包起來再裝進塑料袋裡,裝作垃圾扔到那些桶裡,新班主任總不可能翻垃圾桶吧。”
梁雅琪:“6,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孟徐然:“……可是剛剛值日生把垃圾桶拿去倒了。”
薑昕蔚:“什麼?!!完了完了完了,等等,哦我把她的手機拿回來了,虛驚一場。”
薑昕蔚鬆了口氣般拍了拍胸脯,孟徐然和梁雅琦倆人則被她慌亂的樣子逗得笑得停不下來。
等到下一節是新班主任課的時候,負責讓全班起立的新班長喊了一聲“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