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月白說的一點不假,鴻儔的確不翼而飛。
肖恒拿到手的第一時間就邀請自己的四個摯友前來一起觀摩。散場以後他還把長槍帶到自己房裡,準備留幾日再送去給太子。
他的屋外常年有人把守,自己的武功也不差,然而東西卻在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
第二天其中一個摯友又來觀摩,因為他也是使長槍的,實在有些愛不釋手。然而肖恒卻推辭,於是摯友生疑,便派出探子。
他們這些人本身對彼此就留一個心眼,在對方身邊都安插耳目,所以消息很快不脛而走。
幾乎同時大家都知道當鴻儔的人同時還請了長風鏢局押鏢丘黎的長槍到元城。丘黎的長槍都破了有什麼好花錢送的,於是很合理的懷疑起來其實押的是鴻儔。
而且他們可聽說書先生說了,居月白的輕功在戰場那個箭雨滿天飛的地方都能遊刃有餘。所以說論誰能從重兵把守的肖府把東西拿走,那居月白絕對能排的上號,要不然乾嘛白扔一百兩?
這推理毫無邏輯,如果真是居月白偷的,直接帶走不就行了,為何還要多此一舉找長風鏢局。
可沒人去想這個事,因為肖恒的目的本身就是借題發揮,所以他才去找石瑋,隻可惜無功而返。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的居月白則表示小偷必定是典當者本人。
“我不覺得是書兄偷走的。他的基本功非常紮實,必定是日複一日苦練出來的。如此腳踏實地之人絕對不會做盜竊之事。何況我找不到他的作案動機。”吳業光很公正的替書寒鴉辯解。
“你倒是叫的挺親密的,我看你是年紀輕太單純才會上當受騙,又送劍又替他說話。”居月白一邊翻閱道經一邊隨口回他,顯然根本沒把他的分析當回事。
“等我介紹你們認識,你便知道他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吳業光自信滿滿道。
居月白拋出一個問題:“那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旁人有這等本事直接去玄機府偷鴻儔就是,乾嘛去偷肖恒的。玄機府還沒有肖府的戒備嚴呢。至於作案動力,也許他做什麼大事需要很多錢或者他在外麵欠了大筆銀錢,所以才用這種手段以一套百。”
可哪怕居月白此時說的是真相,吳業光也不信:“也許他怕得罪玄機老人引起眾怒,反正我相信不是書兄做的。”
“這個事暫時不談,來和我比試比試。”近來吳業光天天纏著居月白再使那一招讓他破破看,雖然屢次被拒,但他依舊不死心。
“沒挑戰,沒興趣。”這兩句話居月白一天要重複三四次,已經養成了記憶。
吳業光忿忿道:“你就是小氣!還是書兄大方,陪我練了幾個時辰。”
居月白將道經放下,沒好氣道:“你把天下送給我,我也陪你練幾個時辰。”
吳業光再次重申:“是借是借啊!”
“那你知道他家住哪裡?今年幾歲?乾什麼的嗎?既是借,可有約定什麼時候在哪裡交還?”
這些問題問的吳業光語塞,一個也答不上來,但是他依舊堅持自己的判斷。
居月白無聲歎息,重提先前那件事:“其實如果我是肖恒,會用最簡單的辦法挽回損失。”
“什麼辦法?快說。”吳業光催促道。
“沒有失主自然就不用負責。”居月白口氣隨意,仿佛在談論今天天氣不錯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
“你怎麼這麼冷漠!”
於是居月白擺出更加冷漠的姿態:“他不是要去找問天道比武嗎?這可是個機會。問天道能重創他自然最好,不能也沒關係,大戰一場必定有所耗損,可以采用人海和車輪戰。四海不是已經引導輿論,到時候肯定會有些聽風就是雨的和一些有心之人去守株待兔。畢竟丘黎這門功夫還是有點威力的。”
吳業光瞪大眼睛:“你還來真的啊。”
居月白攤手:“誰讓他給我找麻煩。”
吳業光猛地起身,一邊嘴裡念叨著“我得去武當山”一邊拔腿往外走。
很快他又急急回轉,伸手想將歪在貴妃椅裡懶得沒骨頭的人拽起來,卻被居月白巧妙躲開,“我才沒興趣給人收屍。”
“你不去也行,那我就自己去。我如今無官一身輕,能和朋友並肩痛痛快快戰一場,豈不瀟灑。”
對於吳業光的豪言壯語,居月白眼皮都沒抬,隻請老孫幫忙準備一副棺材,普通的就行。
“你真是太小氣,連兩幅棺材的錢都不肯出!”
居月白“貼心”道:“你們如此情誼深厚,死後當然要葬在同一副棺材,這樣化蝶也方便點。切記,下輩子莫要再□□給彆人添麻煩的人。”
無言以對的吳業光拂袖而去,發誓等自己活著回來,一定要給他找一萬個麻煩。
老孫看著少年大搖大擺而去的身影,有幾分擔憂:“吳莊主此去會不會有危險?”
“瞎操什麼心,無憂山莊的莊主誰會殺?不說整個江湖,起碼七成以上之人受過無憂山莊的恩惠。若是吳業光死了無論他們願不願意,道義上都要去替他跑腿找真凶,還要為他披麻戴孝,誰願意頂著和武林一大半人作對的風險惹他這個麻煩。”
這些事吳業光父母失蹤時就發生過,大半個武林的人忙活了好幾個月。就在他們紛紛哀歎什麼時候是頭的時候,老天見憐,吳業光的父母終於傳信回來。信上說他們倦了,出去雲遊,莊主之位由吳業光繼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