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定神閒地說著,言語間的那份勝券在握的架勢讓莊娘子無法拒絕。沈清晏給出的條件,是她,或者說是她整個海島民眾都想要得到的。
“隻要沈娘子能保我島中所有人的性命安全,讓我報了殺父之仇,我自可以什麼都聽娘子的。”
有了莊娘子這話,沈清晏心中方安定了幾分。隨後,她便吩咐了十一將人送回房內好生休息,以待明日共謀大計。
莊娘子已經回房休息,十一亦在暗處盯著,沈清晏將所知事由又都細過了一遍,隨即提筆書寫。
白鷺在城中來回繞了許久,確認無人再跟著方潛回客棧。待她閃身入內之時,沈清晏也正巧將書信封好。
“你回來得正好,你且將此信送去給柳夙,讓他務必按我信上所說來辦,如此便能做到兵不血刃收服水匪。”
白鷺接過來,又道:“讓十一送吧,我得陪著姑娘。”
“不可,如今軒州府的差役那頭,莊娘子才是我的侍女,你若一直在我身側恐惹他們起疑。”
沈清晏搖頭拒絕,“再者,你的腳上功夫比十一好,由你去送,夙表兄也能早一些收到書信。”
沈清晏看出她的擔憂,笑道:“若無成算,我今日又何必鬨上這樣一出?”
白鷺忖了忖,便拿著書信離開了。
第二日,沈清晏就帶著莊娘子一道去了軒州城的街頭閒逛,她們二人皆戴著幃帽,慢慢遊走在人群之中。
依著之前那幫水匪的習性,至多七日便是要來城中鬨上一次。如今與先前一次已經隔了七日了,沈清晏料想,那行水匪近日必定會再來。
這便同莊娘子一道走在街市之中。
十一則一直隱於暗處緊跟著她們。
果不出她所料。
才逛了沒多久那幫早已潛入城中的水匪便又來搶奪,而沈清晏與莊娘子二人並無反抗,自然就被他們給搶了去。
一切都十分順利,她們順利被擄走,順利被關進了牢房。
而在水匪掀開莊娘子的幃帽,看到她一臉紅黑的‘胎記’之後,沈清晏又順利被單獨提去了那位從前的二當家,如今的大當家房中了。
莊娘子說這位二當家好美色。而沈清晏雖現下還未完全長開,但容貌已是不俗,如此美人在側,那位二當家自然欣喜得忘乎所以。
“美人,你聽話,隻要你好好伺候我,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那二當家一臉的胡子拉渣,看到沈清晏之時眼睛都冒了綠光,當下就撲了上去。
“唉,慢著。”沈清晏抬起腳,一腳抵在了那二當家的胸口。她微微勾唇,麵上的笑容仿佛勾欄中人一般媚人銷骨。“就這麼被綁著,我也伺候不好呀。”
那二當家聽得沈清晏這一席話,心中蕩漾不已,連忙幫她把繩子解開。沈清晏正揉著自己的手腕,見那二當家又撲過來當下便旋身躲開。
“這位爺,你讓妾伺候你,都不等等妾先卸個妝發嗎?”
這位二當家此時已是心癢難耐,但見美人取下耳墜扔到自己懷中之時,又覺一股清香入鼻,當下便是她說什麼就應什麼了。
沈清晏向他扔了左右的耳墜子,又伸手取下頭上一朵妃色珠花,隨後將珠花自他臉頰處滑到他的脖頸處,最後方鬆了手。
那二當家接過來,又跟著她的腳步走著。
沈清晏最後才取下發間金簪,她將簪子自他耳邊滑過然後用力紮進了他的肩膀。那簪身上都塗了白鷺調好的迷藥,片刻就能放倒一個壯漢。
自打進入這屋子,她每行一步皆有盤算,算準了一切將這二當家引到了床邊才將人弄暈,如此一來也不會鬨出太大的聲響。
她將人放倒後,當下便取了麻繩將他手腳都捆上了豬蹄扣,隨後又隨意取了塊布塞住了他的嘴。待將這些事辦妥,她便開始在屋內翻找。
她小心在屋內的衣箱架子中翻找,可找了半天都未尋得什麼有用的物什,她正心中一陣煩惱抬頭便見屋內掛著一副山水畫軸。
沈清晏行過去仔細端詳。
這幅畫作運筆算不得高超,隻能算作細膩,看著更像是女子執筆。她對書畫之道所知略淺,再看不得彆的痕跡,隻覺得一個匪首屋中掛著這樣的畫卷著實突兀。
她想了想,自旁拿起一根馬鞭,隨後自己側著身躲開,再用馬鞭將那畫卷挑開。
所幸這畫卷之下雖有暗格但無暗箭,隻是擺了本賬冊與一塊令牌。
沈清晏將這些物什都取了下來,但見那令牌上的浮雕圖騰,當下便是一陣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