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70(1 / 2)

沈清晏瞧著她這模樣笑了一陣子後方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糊塗事,柳家必定不會再容她了。”

“柳家怎麼說都是有爵位在身的人戶,怎麼可能讓自家的庶女去給肅國公世子當第八房姨娘呢?這柳華蓮要是稍有些腦子,就不會被楊家二姑娘挑了事頭,幫著作惡。”

“就算承恩侯夫婦糊塗,但夙表兄還是個清楚的人。柳華蓮再這麼鬨下去,萬一到時候又鬨出宋晚月那樣的事,我可不會再出手幫柳家第二次了。”

“再者,侯夫人也斷不會為了柳華蓮一個人而斷送自己兒女的前程,所以柳華蓮不日就會議親外嫁。她都要嫁出去了,你還理她作甚?”

男人處理此等事務,大多都會選擇將人外嫁了事,以圖個清靜。柳華蓮想為自己爭個好夫家並沒有錯,隻可惜用錯了方式方法。

聽得沈清晏這番話,白鷺心下才會稍稍放寬了幾分心。

“都說了,姑娘自有安排,你著急上火小心壞了姑娘的事。”十一在旁斜著眼睛說話,白鷺聽了不免抬手又要揍他。

沈清晏笑著囑了十一將白鷺送回去,自己便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銅鏡開始慢慢卸妝發。

她有一下沒下地梳著頭,思緒開始慢慢飄散開來,想著之後諸事應當怎麼安排。

柳華蓮無疑是被柳家棄了的卒子,在出嫁之前也必定會被禁足看守著。

至於肅國公楊家嘛,楊世子怎麼說都是國公府的世子,哪怕捅破了天,肅國公也會想辦法護著的。

估摸著礙於徐徽寧的家世,明日肅國公必定會帶著楊世子登衛國公府的大門。

楊世子此人的心思幾何她算不準,便也不知曉這楊家二姑娘是否也會被牽扯進去。想到這楊家二姑娘,她便覺得頭疼。畢竟她是肅國公府的姑娘,沈清晏鞭長莫及。

若是楊家有人能跟她站在同一邊,由著她們自己窩裡鬥,她也能省點心。

蕭恕早就到了,倚在屏風邊上看著沈清晏獨自對鏡梳頭,一麵梳一麵歎氣。沈清晏將梳子擺回台麵上,方將墨發甩到身後,便見鏡子裡頭映出了蕭恕的身影。

她轉身道:“殿下怎麼總愛偷偷立在人身後?”

蕭恕見她沒有起身的意思,左右無人便也大著膽子走了過去。“是你自己想事情入了神,還怪我行事鬼祟。”

沈清晏沒有回話,隻是自顧打開首飾匣子,將一應用過的飾物又都擺了回去。蕭恕見她盒子裡擺著白日殺蛇的那隻發簪,伸手便取過來放在手中細看。

“這不是皇後殿下贈給我阿娘的那一隻。”她見蕭恕如此舉動,想來是今日她的一番話已經報到了他的耳中。

於是,她自一旁另取了一個匣子遞給了蕭恕。“這裡頭的,才是那隻與皇後殿下一對的簪子。”

昔年明德皇後曾得過一對發簪,她與沈清晏的生母自幼交好,便將其中一隻贈給了柳瀟湘以示姐妹情深。

如此貴重的物品,彆說拿來殺蛇了,就算是戴出去她都怕一個不仔細給磕碰了。而她同肅國公夫人所說的那番話,也就是拿出來嚇嚇內宅婦人罷了。

蕭恕接過來打開,那匣子裡頭擺著一隻粉紫色的翡翠雙雁簪,用料上乘名貴,製作工藝十分精細。

“當年皇後殿下將此物贈給我阿娘,如今我也就借花獻佛一番,將這簪子轉贈給殿下吧。”她料想此物定是勾起了蕭恕的思母之情,便也不多說什麼隻管將這物件還回去就是。

“姑娘家用的發簪,你送給我?”蕭恕挑了眉,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長。

沈清晏本想說你日後送給你的王妃戴不就好了,又恐自己這話僭越,想了想終是道:“那殿下不要,我就收回來了。”言罷,她作勢要去收。

“送出去的禮物豈有收回之理?”他將匣子收回袖中,隨後又取了根銀月簪子遞過去,道:“送你了。”

沈清晏接過來,隻覺得這根銀月簪子樣式彆致,且這顏色一眼過去似銀非銀,似是還摻了些彆的東西進去。

再者,這銀月乃是一彎殘月,那月牙尖尖彎著,若有人再對她不安好心,這一簪子下去一定見血。如此防身利器,她自是歡喜,當下便取過來,隨後自己開始對鏡綰發。

金烏銀月顧朝陽。

這是當年明德皇後行走江湖時的名頭。

這金烏便是指金烏劍,銀月便是指銀月簪。

隻可惜自朔陽一戰之後,這兩樣物件也同明德皇後一道失了蹤跡。

幼時蕭恕每每思念明德皇後之時,便會去故居主屋裡頭盯著牆上那張明德皇後的畫像看,隨後便囑了人想方設法也要尋回金烏劍與銀月簪。

數載過去後,這兩樣物件都沒有尋回來,反而是底下人想到了法子依著畫像給造了根相似的銀簪。

在大稽,男女之間互贈銀簪視為定情。

蕭恕存了心思,卻也不是個喜歡整日裡將情呀愛呀掛在嘴邊的人,想了想還是覺得用此等迂回的方法同她講最為合適。

可他不知道,沈清晏看事的重點從來就是異於常人。

沈清晏綰好發,將簪子簪到發間,笑著回頭道:“如何?”

蕭恕點頭,心下歡喜。她雖然未贈自己銀簪子,但至少歡喜地接過去戴在了頭上,便證明她並不討厭自己。

“楊家那個小子,你可有主意了?”眼見正事已畢,蕭恕也同她坐到了一處,開始說白日裡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