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了敲門,見屋裡沒動靜,想著這個客官應該睡得正熟,躡手躡腳地將房門推開。
屋裡的陳設同剛剛一模一樣,就連桌子上剝好的橘子也完完整整地放在那裡。
她囑咐下人輕些換水後,輕手輕腳地走到床前,此刻輕雲紗遮住了床裡的人,影影約約能看見模糊的身形。
木槿不知道床上的人是否醒了過來,她在輕雲紗外又小聲喚道:
“公子,醒了嗎?起來沐浴了!”
聲音很柔,但卻是剛剛好能把人叫醒的程度,但床上的人依舊睡著,一動不動。
木槿很怕自己沒有叫醒眼前的男人,會同之前一樣被客人責罵,瞬間手足無措起來。
但隨後,她看了一看照進屋裡的夕陽,心裡瞬間有了主意。
她輕輕地拉開輕雲紗,想著夕陽刺眼,說不定人一會兒就醒了。
但她還沒來得沾沾自喜,一低頭就看見了一具乾屍。
屍體身上蓋著被子,隻露出了脖子和頭,蠟黃的皮膚緊緊貼在骨頭上,臉上的肌肉紋理清晰可見,十分駭人。
“啊!救命!”
她尖叫一聲,腳底似有無數隻螞蟻沿著身體往上爬,一動也動不了,隨後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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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站在熱鬨的金雀樓前,顯得有些氣惱,這金雀樓又不是什麼茶樓,可青斛卻非要同他們一起來,此刻已經跟了一路。
“青斛,你去先去青田宗遞拜帖,我們三個進去就行!”
“聖女,我都沒見過這麼氣派的青樓,為什麼不讓我進去?我想去看看嘛!”
“你怎麼知道這裡是青樓?”千羽有些疑惑,這個小姑娘看著天真懵懂的,怎麼連這種地方都曉得。
“話本裡不常寫嘛,喏......門口還有老鴇呢!我一直都沒見識過,可好奇了!”
千羽回過頭瞥了一眼門口招攬客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鴇,就好像自家孩子被荼毒了一樣,冷臉道:
“沒得商量,相輿,你跟她一起去遞拜帖,把人看牢了!”
相輿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我?為什麼是我?九幽不行嗎?”
他也很好奇金雀樓裡的姑娘長什麼樣子,一想到身邊被漂亮妹妹們環繞,心尖尖忍不住打顫。
千羽瞥了他一眼,不是自己平日裡對他們太好了,就是這金雀樓裡的鶯鶯燕燕能勾人,就連平日裡恭敬圓滑的相輿此刻都敢違抗她的旨意。
她在心裡輕呲一聲,隨後冷臉道:
“對,就是你,你們倆去給我遞拜帖!”
相輿聽罷瞅了一眼青斛,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後腦勺,像是在責怪她,又像是在安撫。
他無奈勾了勾頭道:
“遵命,小青斛的確也不太適合進去,我陪她送拜帖就是!”
千羽得了回答,這才安心,她瞥了一眼九幽,隻見九幽站在原地很不老實地四處打量,看起來也頗為好奇金雀樓裡有什麼。
嗬,男人!
她冷著臉又看向青斛,青斛此刻嘟著嘴巴,一雙小手在斜挎袋上拽來拽去,看起來很不服氣。
見此,她衝著相輿補充道:
“你記得回去把她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子都扔了,小小年紀淨看這些東西,還知道什麼是青樓......全都扔了,一個都不許留!”
青斛聽罷感覺如雷轟頂,但見千羽目光堅毅,便知道自己無論怎麼撒嬌都沒用了,求救似的望向九幽。
“九哥哥,我的好哥哥,你快幫我勸勸聖女吧,我的寶貝們可不能沒啊!”
九幽聽罷,連忙把頭撇了過去,他看向另一邊,裝作聽不見的模樣晃晃悠悠地走開了。
青斛臉瞬間黑了下來,呸,你個死恐內的!
相輿見勸是沒法勸了,一把按住青斛,連連笑道:
“遵命,我回去就給她一窩端了,誰叫她天天看這些醃臢東西!”
千羽聽罷滿意地點了點頭,率先進入了金雀樓。
一旁的青斛見千羽終於走了,轉頭對著相輿就是拳打腳踢。
“你敢動我寶貝,我就跟你拚命!”
可她瘦弱的小身板又怎麼是相輿的對手,相輿拽過她一隻胳膊扣到她背上,一招之內就製服了青斛。
“你這孩子怎麼還打人呢?我這是在幫你,咱們回去藏起來彆讓聖女看見不就行了?”
“真的?”青斛勾起腦袋問道。
“騙你乾啥?你看他們倆一個犟,一個慫,也就隻有我能幫你了!”
青斛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騙自己,放棄了掙紮,相輿見此也鬆開了手。
“我今年已經十五了,我不是小孩兒了!”她嘟了嘟嘴,弱弱道。
“行,但既然我幫了你,你總該叫聲哥哥來聽吧!就像剛剛叫九幽那樣!”
青斛一臉嫌棄地看向他,都這個時候了,相輿還想著跟九幽鬥法,真是討厭。
相輿沒聽到青斛的“哥哥”兩聲,反而吃了一個結結實實的腿鞭子,他揉了揉小腿,朝著青斛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