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人抽出了自己的佩劍,朝著自己胸口刺了下來,然而自己卻隻能像灘爛泥一樣倒在地上無動於衷。
殺手見他這番模樣,似乎頗為滿意,他來了興致將佩劍擦拭乾淨,隨後居高臨下道:
“我用這具皮囊太久了,久到我都覺得惡心......你還沒見過我真正的樣子吧,反正你都要死了,讓你看看也無妨!”
他話音一落,一張極其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袁立恒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但眼前人卻輕輕一笑道:
“哦,不是這張臉......我都塊忘記我自己的臉長什麼樣子了,容我想想......”
說罷他蹲到了袁立恒身邊,一隻手又放到了他的胸口上。
熟悉的感覺再度襲來,若能開口說話,袁立恒隻想懇求眼前的人可以一刀了解自己,這種非人的疼痛連靈魂都忍不住顫栗,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慢慢地,他視線越來越模糊,在最終快合上眼睛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他想不起來這張臉在哪裡出現過,但他肯定,自己一定見過......
蘇梔收拾好自己回到房間時看見袁立恒正背對著她穿衣服,她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容,小心翼翼走過去環住他的腰,把臉自然地貼到了他背上。
“立恒,今天多呆會兒再走行嗎?我不想晚上接待彆人!”
眼前的男人好像極不習慣被這樣環著,身體很是僵硬,甚至最後忍無可忍直接將她手粗魯扯開。
“晚上我另有它事,來不了!”
蘇梔被他的反應驚到,卻以為他是聽到自己要接客不開心了,立馬接過他的腰帶想要幫他係好,柔聲撒嬌道:
“你可好狠的心啊,都說好要娶我了,還願意讓我去伺候彆人嗎?”
袁立恒聽罷直接奪回了自己的腰帶,冷聲道:
“我娶不了你,這件事你也莫要再想了!”
蘇梔瞬間驚慌失措起來,她繞道袁立恒麵前抓住他的衣袖,懇切道:
“為何?你可是哪裡遇到麻煩了,你說與我,我們一起解決!”
“沒什麼,我在千金閣把錢都輸光了,眼下是湊不到錢了......幸好這穀雨房的租期未到,還能多住兩天!”
“沒錢沒關係,隻要咱們心還在一起,一定有辦法把錢湊齊的......”
袁立恒看向她的執著眼眸,絲毫沒有回應她的意思,冷聲道:
“我眼下還有事情要出去一趟,咱們出去再說......”
待走到門口,他將穀雨房門一鎖,瞥了一眼蘇梔,冷冷道:
“這間房待我走後,不許有下人進來灑掃,你也莫要進來了!聽話!”
蘇梔對他的態度很是不解,他剛剛刻意岔開了話題,似乎一點都不想就著婚嫁之事聊下去,並且自從她進到穀雨房開始他就冷著一張臉,態度也極為強硬,可現在怎得又像是在哄著自己?
她暗暗安慰自己,袁立恒最近一定有自己的難處,此事應當還沒到同自己說明的地步。
這麼想著,她乖順地點了點頭,目送袁立恒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處。
“明明早上見他時還好好的,但自從跟陸寅時陸公子用了一頓餐後便性情大改,我那個時候就察覺到不對勁了,但卻隻當他遇到了什麼事兒,說不定那個時候他就......”
蘇梔用帕子擦掉臉上的淚水,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抽噎道:
“凶手跟立恒真的很像很像,無論是身形還是麵容、聲音,就連穿著的衣服也和往常一樣,他沒有什麼特彆習慣,手上的繭子和立恒也一樣......”
“對,氣味,他的氣味不一樣,但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味道,他身上的氣味與立恒的不一樣!”
千羽緊蹙眉頭,剛想要安慰她,卻見蘇梔很快整理好情緒,接著道:
“你們真的能找到凶手?他易容成的人連我都分辨不出,你們當真能找到他?”
千羽點點頭,寬慰她道:
“我會找到他,不隻是為了那些死去的人,更是因為他身上有我必須要得到的東西!”
蘇梔聽罷牢牢抓住了她的手,瞪大淚眼,滿臉懇切道:
“若找到那賊人,求姑娘一定要告知於我!”
千羽輕拍她的手,點點頭道:“好”
說罷,她從懷中取出用帕子包好的耳墜輕輕放入蘇梔手中,安慰道:
“人死不能複生,這總歸是個念想!”
蘇梔顫顫巍巍地接過耳墜,在看到墜子上飛燕展翅的一瞬間,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袁立恒活著時那副意氣風發模樣,越是這麼想,心越是疼痛得難以自已。
千羽歎了一口氣,扯了扯九幽的袖子,將他帶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