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一個人待會兒吧!”千羽暗暗歎了一口氣。
九幽輕抬眉毛道:“這會兒可明白蘇梔姑娘為何不願意跟你提起那個人了?”
千羽點了點頭,目光深邃道:“被傷透了心的人大概也不願意再被傷害一次......哎,你覺得讓她糊塗一輩子好?還是像這樣告訴她真相好?”
九幽聽罷她的問題,卻不由自主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可他連自己的問題都想不明白,又怎麼想得明白彆人的問題?
於是隻好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但人麼,遇到事兒了,心裡總得依靠一些東西才能繼續活著,懷著愛總比懷著恨強!”
千羽輕輕一笑,“是啊,愛總比恨要好,至少過往的種種都還值得懷念......”
九幽看著她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他彎下挺直的脊背向她一側微微傾斜。
“哎......我可真羨慕蘇梔姑娘,竟叫聖女如此惦念,不像我,離開了一天都沒人去尋,真是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啊!”
千羽被他惡心到,寒毛瞬間立了起來,瞥了他一眼,滿臉嫌惡道:
“護法怎的就偏偏喜歡惡心我?剛剛蘇梔姑娘在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些醋話?”
九幽厚著臉皮湊到她眼前,輕笑道:“因為喜歡啊!”
千羽聽到這裡忍不住呆楞住,這人沒規矩起來還真是可怕,這種諢話大庭廣眾之下都敢亂說,實在是可惡!
九幽眼睜睜看她的小臉紅了個透,得意忘形後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有點不對勁,他本意是喜歡惡心她,但這個怎麼說出來好像是......自己在跟她表明心意?
他生怕被千羽誤會,連忙找補道:“我就喜歡惡心你,誰叫你生氣的樣子都那麼好看!”
話一說完,卻見千羽的臉燒得更厲害了,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息。
這種情況可是讓人越描越黑,九幽感覺自己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默默側過臉來不敢多瞧。
千羽抓心撓肝一般難受,生怕他這狗嘴裡又吐出什麼象牙來,輕咳兩聲道:
“要查的事情還有很多,但至少目前可以知道,那天晚上跟魏薦吵架的人不是袁立恒,蘇梔姑娘都能發現袁立恒的異常,說不定魏薦也能發現什麼!”
話音剛落,身後的房門突然被打開,蘇梔整理好自己的裝束走了出來,但那雙紅腫的眼睛掛在臉上,仿佛訴說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蘇梔多謝姑娘告知我真相!”
千羽見她向自己行了個大禮,微微點頭回應道:
“好,你且等我消息!”
說罷她遞給了九幽一個眼神,同他一起離開了金雀樓,但還沒來得及朝青田宗方向走去,卻見街巷一角躥出一個披著頭發,身著紫紅衣,頸上環有明亮銀環的姑娘,她步履匆匆朝他們跑了過來。
“呼......還好我趕上了!聖女,角爺爺來信了,他說過段時間他會和宗主一起來南陵,我真的太高興了,迫不及待就想跟你說一聲!”
千羽聽到這兒,眉頭微微一皺,她實在是想不到煙嫿南下的理由,於是追問道:
“信中可還說了彆的?”
青斛揚起了自己的下巴,開朗笑道:“當然了!角爺爺叫我注意身體,彆給聖女添亂,還讓我代他向你問好,彆的就沒了!”
千羽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煙嫿向來隨心所欲,誰也猜不到她的心思,但她若是來了,自己免不得又要跟她相見兩生厭,著實有些煩心。
“還有......我剛剛在拂衣院還收到了另外一封信,是一個穿著白衣服的人送來的,聖女你快瞧瞧!”
千羽接過信件,隻見上麵寫著“赤蠱宗聖女親啟”幾個大字,她利落打開信封,將信件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眉頭始終緊鎖。
“聖女,信上寫了什麼?”青斛見她看完,忍不住湊了過來。
“真是屋逢連陰偏漏雨,沒想到玄陽宗宗主也要來南陵。”
九幽接過信件和青斛一起看了起來,最後嘲弄道:
“看來玄陽宗是真著急了,若凶手再抓不到,恐怕他們還沒進浮虛境就自亂陣腳變成一盤散沙了!”
青斛見此補充道:“是啊,是啊!我還聽說玄陽宗今天又死人了,相輿一早就過去查案了!”
千羽眉頭始終緊鎖,她看向人影稀疏的街道,歎了口氣道:
“信上說群英宴三日之後舉辦,此事暫且先擱置一邊,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查清袁立恒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