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簡直就是修羅場,青斛站在千羽身後大氣都不敢喘,她見周圍沒什麼人,這才敢把心中疑惑一口氣吐個乾淨。
“聖女,剛剛見你模樣,你可是在懷疑魏前輩,可他明明看起來那麼和藹,怎麼可能會是那個凶手啊?”
千羽見她抓耳撓腮的模樣,耐心道:
“眼見有時候也並非為真,你難道沒發現魏薦之前同我們交談時,對於二十年後的事情都極其詳儘,而對於二十年前的事情卻很是模糊?凶手善於易容,他可以易容成袁立恒,為何就不能易容成魏薦?”
青斛蹙緊了眉頭,憤憤道:“那他簡直也會演了吧,完全讓人瞧不出來啊!”
千羽瞧她模樣甚是憨態可掬,繃著的冷臉稍稍緩和,解釋道:
“你可還記得荀緋同我們講過二十年前的魏薦?那時候的他膽小懦弱,資質平庸,是宗門裡人人可欺的小弟子,甚至一度被袁立恒踩在腳下,可他卻用了二十年時間成為青田宗掌事,並練出了如此深厚內力,這一切看起來都是一種巧合......”
“對大部分人而言,天道酬勤固然沒錯,可天才輕輕鬆鬆就能達到的高度卻是庸才須耗儘無數心血才能達到的,魏薦的天資並不好,二十年能不能達到如此深厚的內力且不論,性格卻轉變得如此之快,種種巧合堆砌而成的便不能稱之為巧合......”
“更何況,袁立恒回到青田宗同魏薦爭吵時他就已經死了,魏薦因此病了一場,這極有可能是他故意演給眾人看,以此來擺脫嫌疑不失為一種好手段,畢竟袁立恒一死,他可是最會被懷疑的人!”
青斛聽罷,氣惱地點了點頭,忍不住道:
“簡直是太壞了!我真恨不得給他下噬心蠱,毒死他!”
千羽輕輕一笑,隨後望向遠處平靜的碧靈江,蹙眉道:
“現在殺他還不是時候,他那邪功深不可測,若隻靠我們幾人怕是拿不下他......更何況,我們若是此刻將他的身份大白於天下,他亦有無數的理由來擺脫嫌疑,這麼做隻會讓南陵亂起來,對我們更是不利!”
青斛歎了口氣,像是打蔫了的茄子垂頭喪氣,她無奈跺了跺腳,把身上的斜挎包拽來拽去,“那聖女接下來怎麼辦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是一點都忍不下去了!”
千羽在青斛身後露出了寵溺的笑容,應聲道:
“繼續查吧,若是能找到什麼確切的線索,不等我們抓他,這南陵不少宗族怕早已將他啃得連個骨頭渣都不剩!”
九幽漫不經心地站在一側,聽聞千羽還要繼續查下去,忍不住歎了口氣道:
“還要查啊!這個月的月俸都沒給,查不動啊!”
千羽白了他一眼,對青斛又道:
“去把相輿叫回來吧,現在沒什麼繼續調查乾屍的必要了,你讓他暗中盯著魏薦,我和九幽還有事要出門一趟,你先回去休息吧!”
話音剛落,青斛笑盈盈地扭過頭來將千羽和九幽掃視一眼,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
“聖女,又要和九大爺出去啊!帶上我唄!我不會添亂的......”
說罷,她朝千羽貼了上去,拽著她的胳膊就要撒嬌。
千羽完全不吃這一套,更何況要去的可是瘴林,她板著臉,冷聲道:
“不行!”
青斛聽罷撒開了手,撇了撇嘴角,最後依依不舍地看九幽道:
“哼,不去就不去,沒了你們,我話......”
她“話本”兩字差點脫口而出,但好在及時懸崖勒馬,沒有讓千羽察覺出什麼異常。
但反過來一想,之前九幽離開一天聖女茶飯不思的章節還沒寫完,收集素材這種事現在看來倒也是不急,聖女的離開也不是什麼壞事,畢竟又多出了好些世間可以去寫話本。
青斛臉上原本掛著的烏雲又散了開,九幽瞧她臉色像是梅雨季節一樣,一小會兒能變好幾次,陰晴不定,很是精彩,忍不住道:
“你這孩子之前怎麼沒發現這麼粘人,憋著什麼壞吧!”
青斛被瞧破了心思,衝他做了個鬼臉,“要你管!”
說罷,她一溜煙地消失在了街邊。
千羽見纏人精終於走掉,忍不住在心底歎了口氣,她瞥了一眼九幽,隻見這個人抱臂立於一側,臉上依舊是一副冷峻臭臉,但嘴巴倒是難得安分了起來。
但往日裡他不都是遇事兒就躲,怎麼今日倒顯得話少了些,抱怨也少了些,怪反常的。
但她懶得多想,揚起腦袋看向他,冷冷道:
“帶路吧,那兩具屍體在哪兒,可彆讓凶手給捷足先登了!”
九幽瞅了兩眼遠處的攤子,示意她往那邊看去。
“這個月沒有月俸,沒錢吃飯!”
千羽瞧他這副樣子隻覺得頭疼,明明生得這麼好看的一張臉,怎麼一開口說話就讓人這麼討厭。
“我要吃湯餅,加兩份鹵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