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歎了口氣看向瘴林深處,林間此時人頭攢動,她將青斛的事情暫置一邊,開口問道:
“相輿可追查到了什麼?”
九幽聳了聳肩,語氣略有些惋惜:“他跟過去的時候瘴林已經圍了不少人,尋了一夜也沒發現人影。”
“但現在還不是好時機,找到他隻會更麻煩......”
他說罷瞟了一眼瘴林深處,隻見瘴林深處人群裡幾個身著玄陽宗衣服的人不停向他們這邊打量,千羽盤起手冷冷看向林間藏著的人,不屑道:
“這些人應該是陸寅時派來的,群英宴當天讓他出了醜,估摸現在還在懷疑我們和荀如言是一夥的......”
“這少宗主看著挺蠢,沒想到還是有些小聰明在的......要讓他們睡上一覺嗎?”九幽看向身邊的千羽,學著她的模樣盤起手來,輕聲問道。
“現在就算了,等夜深了再辦!”千羽遞過去一個壞笑,隨後朝著人群走了過去。
懵懂的弟子們見赤蠱宗人現身瘴林,一個個看直了眼,但見二人冷著一張臉,一副極不好惹的模樣,自覺讓出了一條道。
兩人越過外圍的人群徑直往裡走去,走了好一會兒,他們又遇到看守的人,這一層的關卡明顯比之前要嚴密很多,每隔十步就有三人小隊看守,小隊之間又能相互監視彼此。
江湖眾人難得像此時擰成一股繩,形成一張嚴密的天羅地網,看來荀如言想要不動聲色逃出去的確是不大可能。
穿過第二道關卡沒多久,千羽見到了一些宗門的長輩,群英宴當日她未能將人認全,但她猶記得這幾張麵孔,為首的中年男人身著紺青衣衫,腰上還係了一張帶有水紋的玉牌,見到千羽二人,眼角眉梢飛揚起來,湊到跟前笑道:
“昨日不見聖女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今日得見我這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尋人這種事缺了你們赤蠱宗真是不行,不知聖女準備如何尋人?”
千羽知曉他在打探自己是否有法子尋人,麵色不改道:
“同你們一樣守株待兔!”
中年男人聽罷笑容瞬間僵硬了起來,他見此法不成,又接著道:
“聖女可真是喜歡開玩笑,我早就聽聞赤蠱宗有一尋人蠱術,即使遠隔千裡也能將人尋到,聖女莫不是想瞞著我們得到浮虛境線索吧!”
千羽斜睨了他一眼,在心底冷哼一聲,直言道:
“我從不開玩笑!”
話音落地,男人掛在臉上的笑容沉了下來,他嘴角微微抽動著,望向千羽的眼神逐漸變得陰狠起來,剛想發作卻聽見千羽身邊長相俊美的高個子男人笑出了聲,因為太過俊美,甚至讓他懷疑這個男人是否就是跟在聖女身邊的一個擺件,畢竟江湖中宗族有不少人以收集男寵為樂,他越瞧越覺得像極了。
九幽笑完,嘴角浮現一摸弧度不明的笑容:“我家聖女的確從不開玩笑,對我和自己人尚且都如此,更何況你呢?”
男人目光一滯,對他?對自己人?這赤蠱宗聖女究竟養了多少個男寵?
貴宗真亂!
他剛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憋了回去,眼神略帶審視意味將千羽從頭到尾掃視一圈,最後揮揮袖子離開了。
九幽本以為千羽會向他投來讚賞目光,卻見眼前人黑了臉快步向前走去,絲毫不想跟他扯上什麼關係。
為了避免一些無用的爭端,他們躲著人往裡又走了好一會兒,直到天色漸暗,終於見到了瘴林深處的霧靄,千羽這時才發覺腳下的草地比之前要鬆軟許多,樹上也爬滿了不喜陽光的苔蘚和蕨草,這裡的霧氣應該是不久前才散去的。
“你可看得見荀如言的蹤跡?”
千羽側臉看向九幽,九幽撇過頭來壞笑道:“你要不要再來一次?”
千羽隻怕自己是聽錯了,明明很普通的一句話,但帶入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千羽忍不住想入非非起來,他絕對是故意的!
千羽臉色沉了下來,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