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輸給你了!
喻遙無奈道:“走吧,彆畫圈了,帶你買衣服去。”
阿宋不抬頭道:“不去了不去了,貴。”
“走吧走吧。”
“不了不了,浪費錢。”
阿宋這話確實真心,到喻遙耳裡卻覺得夾雜一絲陰陽怪氣。
嘿!倒顯得他花錢大手大腳了!
他一把提起阿宋的領子站起,惡狠狠道:“我說,買!”
二人踏進店內,阿宋轉了一圈,最中意的還是店中間擺的那件藍色箭袖袍。
但依照它擺放的位置就可知,不僅衣服漂亮,價格肯定也很漂亮。
她偷瞄喻遙的臉色,試探道:“要不買門口那件白色的?那個最便宜。”
“白色寡淡,你性子活潑,不適合。”
喻遙抱臂在一邊靠站著,指了下那件藍色箭袖袍:“那件吧,遠天之藍,清新純粹,更適合你一些。”
阿宋心中大喜,但嘴上仍道:“但是好像會很貴。”
喻遙一臉懶得廢話,隻道:“讓你買,就買。”
阿宋狂喜,鐵公雞居然拔毛了!
這時,突聞一女聲響起:“公子眼光甚是不錯,這件衣服正是最近新上一批裡最好看的一件。”
阿宋喻遙循聲回頭,見一衣著樸素的女子從後室走出,容貌已微顯年紀,全身氣質卻嫻靜端莊,看得出年輕時定是位十足的美人胚子。
春娘立刻上前親呢地挽住那女子手臂,喚道:“黎娘,你出來啦。”
黎娘衝她笑笑,向阿宋喻遙行了一禮,開口道:“在下黎娘,是這家布衣店的店主。”
又拉了拉春娘的手,道:“春娘是我店內夥計,平日裡與我相處如同親姐妹般,購置衣物修改衣物的事你們都可以找我們姐妹倆。”
春娘衝阿宋嘻嘻一笑,道:“那我先帶你去後室換衣梳妝?”
阿宋眼眸一彎點頭一笑,轉而對喻遙道:“那我先去?”
喻遙頷首道:“你去吧,我在這等你,儘量快些。”
阿宋一進去,喻遙便在周遭尋了個座位坐下,黎娘若有似無地瞟了喻遙幾眼。
喻遙正閉目養神,突聽黎娘開口道:“我看公子容貌非凡,氣質清雅,定是不凡之人。”
喻遙睜開眼,看到黎娘正淺笑著看著自己,隻是,那笑容雖美,卻並不純粹,讓人感覺隱隱透著些不明意味。
喻遙似笑非笑,坐直身體看著她的眼睛道:“哦?怎麼不凡?”
黎娘絲毫不懼喻遙直視的目光,道:“身份不凡。”
喻遙道:“怎麼說?”
黎娘的視線下移到他腰間,喻遙低頭一看,她所盯的正是他腰間懸掛的一塊玉符。
這玉符並非是喻遙的什麼裝飾之物,而是從地界出發前日攬星所贈的信物。
說是在人界,地界靈使若需要人界當地府衙人員協助,可以此玉符作為憑證溝通具體事宜。
黎娘垂眸道:“我曾聽聞,這玉符乃是地界靈使與人界府衙往來溝通的信物。”她抬起眼簾看著喻遙道:“公子莫非是地界來的靈使?”
喻遙站起來道:“此流通玉符使用極為隱蔽,便是許多地界靈官也不曉得其效,黎娘子作為一位尋常人族百姓,竟如此耳聽八方眼觀六路,知曉此物件?”
黎娘嗐道:“近來門庭冷落,生意閒散之時,從話本上看來的罷了。”
喻遙道:“黎娘子好見識。”
黎娘道:“公子謬讚。”
喻遙心中思索,隱約覺得黎娘子莫名開口定有目的,卻一時不解。
突想到什麼,他取出攬星給的卷軸,轉身道:“我瞧黎娘子這鋪子也算在城內人員流動較大之處,我便向娘子打聽一事。”
黎娘道:“公子請講。”
喻遙展開手中畫軸,遞給黎娘道:“娘子可見過此人?”
喻遙緊盯著她的臉,見黎娘瞄了一眼那畫軸,一瞬之間神色微動,但又很快恢複,看著喻遙道:“這人,好像是我們城內一個流動小販。”
喻遙道:“你可知他平日常在何處擺攤?”
黎娘一臉抱歉道:“這我就不知了,我們做生意的,平日也忙著守著自己的鋪子,彆人的攤位還真不太注意。”
喻遙剛要追問,後室的門便開了,阿宋從裡走出,喻遙和黎娘一同看去。
阿宋這一身,裡麵是件淺水藍色的箭袖袍,外麵套穿一件竹紋白色比甲。
腰間用以銀線繡製花紋的藏青腰帶紮起,頭上雖未佩精致發飾,但以往淩亂的齊劉海已被梳得整齊。
春娘還用發帶為其兩邊綁上了兩個麻花小辯,頗顯俏皮少女之姿。
真所謂人靠衣服馬靠鞍,這小狐狸倏一換上新裝,瞬間便貴氣了幾分,剛那個穿得潦草粗糙的小丫頭哪還見得蹤跡半分?
黎娘上前拉過阿宋的手,眼中是長輩看小輩的滿意,道:“阿宋姑娘,你真好看。”
阿宋很少被這樣誇獎,聽的還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看著喻遙道:“怎麼樣,還行嗎?”
喻遙咳嗽一聲,避開阿宋的眼神道:“一般。”
阿宋突想到什麼,念叨道:“對了,我舊衣服還在裡麵。”
說著便轉頭朝後屋跑去,她倏地一推門,瞬間就傻眼了。
眼前逼仄的房間內異常昏暗,那是因為房內四周和天花板都用濃重的黑布遮蓋住,一絲光線也不允許進入。
屋中間設有一香案,香案上放置著一個看不清名字的牌位,案上燭火散發著幽幽詭異的微弱光芒,看得人心裡發毛。
剛才的換衣間此刻豁然變成了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