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遙道:“回來了?”
海猛嗯了一聲,一臉遭老罪的表情。
心裡暗道怎麼今天找他哭訴的人這麼多,前有趙財主,後有小秋爹娘,而且還都怎麼勸都勸不住。
阿宋道:“小秋爹娘走了?”
海猛點頭,道:“安慰了很久,正好提到家裡窮的連白事都做不起了,我就自掏腰包給了他們些安撫費,讓他們先回去平複下心情,案子這邊也承諾會儘快查明,他們心安了,自然就走了。”
喻遙嗬一聲,道:“海大人還真是好施樂善,有這閒錢不如給我一點?”
海猛皺眉道:“你莫名其妙陰陽怪氣我乾什麼?”
喻遙閉上眼懶得理他,阿宋解釋道:“他們走了,不是因為心安,而是因為目的達到了。”
阿宋將阿冬所言告知。
海猛聽了當即怒罵道:“格老子的,怎麼會有這麼混賬的爹娘兄長?”還不解氣,抬腿就要走:“媽的,老子找他們算賬去!”
“啊呀行了大人,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那隻魔,才好給小秋報仇,而且黎娘生死未卜,越早找到越有可能救一條人命。”
喻遙悠悠道:“此是正解。”
阿宋朝他乖巧一笑。
“哎!好吧!”海猛無奈道,拍拍阿冬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儘快查明真相,回頭等事了後,我也會去找小秋爹娘算賬的!”
喻遙道:“除此之外,就沒彆的了?”
海猛疑惑道:“還有什麼?”
喻遙道:“我在想,事情了解之後,小秋姑娘的屍身是不是,不應該按照尋常慣例返回原家,而是應該交由阿冬好好安置?”
“有道理啊!”海猛笑著朝阿冬道:“你放心,這事我以城主身份允了!”
那阿冬當即喜悅難表,忙不停地給二人鞠躬道:“謝謝公子!謝謝城主大人!謝謝姑娘!”
覺得不夠還要跪拜,海猛阿宋當即攔住,安撫好將阿冬勸說回家了。
阿冬走後,進來了個衙役,海猛以為是找他的,但衙役卻朝他揖禮後,越過他去跟阿宋小聲說話了。
衙役走後,海猛道:“現在怎麼辦?不是色魔了,要從何查起?”
喻遙手捏在下巴上,道:“我在想,如果小秋和阿冬曾有過夫妻之實,那麼趙夫人會不會其實也是和趙財主發生的。”
“這個不會。”海猛道:“之前衙役問詢的時候有問過這個,他已經否認了。”
“那如果他撒謊了呢?”
海猛道:“這有什麼好撒謊的,撒謊對他也沒什麼好處啊?”
喻遙道:“你怎麼就知道沒有好處?”
海猛撓頭不解他意,阿宋道:“不知道大人你看到沒有,那個趙財主手臂上,有一條疤。”
海猛道:“疤有什麼奇怪的?我打了那麼多年仗,身上到處都是。”
“他的疤,疤樣很新,看著像是個燙疤或者灼疤。”喻遙道:“受傷範圍很大,疤痕表麵顏色淡紅,形態充盈腫脹,看著雖有好轉但瘙癢感依舊很強烈。”
“這種情況,是典型的贅生傷痕。”
“而其形成原因,通常是由於傷者受傷後,沒有得到及時正確的處理,或者是處理環境不潔導致的感染,而想要形成那天我們看到的形態,差不多也要一個月,巧的是,一個月前,剛好,就是趙夫人出事的時間。”
海猛道:“你們是覺得,他這傷是趙夫人出事那天弄的?會有這麼巧?那也許是出事前後兩天不注意受的傷呢?”
阿宋又道:“送狗中途路過府衙的時候,我有拜托衙役,在隱瞞趙財主本人的情況下,偷偷向他們府裡下人們了解過。”
“趙財主平日裡身邊固定貼身候著的,有兩個手下和兩個丫鬟,兩個手下是平日裡陪伴他從家往返商行工作的,兩個丫鬟負責照顧他的衣食起居,這四人皆說不知他身上有這樣的疤痕。”
“尤其是那兩個手下,還提到,趙財主身子重十分怕熱,白日裡愛出汗,商行空間密閉,人來人往更是悶熱加倍,所以他平日在商行工作時,通常隻穿一件無袖背褡,手臂若有傷痕,二人常伴其側不會看不到,而且在出事前一天,他還是正常去商行的,至少那日,他二人還是沒有看到傷痕的。”
“而出事之後第二天,他就一直留在家中,如果受了那麼重的傷,管家下人不會不知。”
“這種傷,想要好得快,需得皮膚裸露在外,越透氣好的才越快。”
想到那日,趙財主傷痕暴露,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她和喻遙的臉色,喻遙道:”受了傷,沒有找任何下人幫自己處理,反而一直遮蓋,在被人發現的時候,又是慌慌張張。”
喻遙道:“還記得他說當夜去冰窖取冰嗎?你瞧他對下人的態度,四肢手腳健全連個藥還讓人喂,我怎麼看都覺得他不是那種會體貼手下的人,半夜去冰窖找冰這種事,他會願意自己去做?何況,妻子身體不適,正常來講,難道丈夫不是更應該留在房間內照顧,讓彆人去尋冰嗎?”
“除非,這冰隻能他自己尋,因為,尋冰的理由是不能告訴彆人的,而且....”阿宋危險地眼睛眯起來,道:“這冰塊,恐怕也不是要給夫人吃,而是要給自己用來緩適疼痛的。”
阿宋道:“所以,他撒了謊,當晚一定發生了什麼,是與案子相關的,他沒有告訴我們,甚至那個疤,也不是沒有可能,是屋內的另一人,趙夫人造成的。”
海猛道:“難道他們倆那天晚上起了衝突,甚至還打起來了?”
喻遙道:“不無這種可能,但衝突的原因......”
海猛道:“會不會就是因為偷情被抓包啊?管家不是說了嗎?”
喻遙道:“那趙財主為何不承認,他當夜確在府中,若當場抓包妻子偷情,豈不是會怒不可遏,怎麼可能還會幫妻子說話?”
“這...”海猛煩躁地抓了抓自己頭發,道:“可能是,男人的麵子嘛。”
喻遙一扶額,道:“你還是閉嘴吧。”
阿宋沉吟不語似在思索,喻遙見狀道:“有想法可以儘情講出來,是覺得,哪裡有不對的地方?”
“不不,沒有。”阿宋回過神道:“我隻是在想管家說的話,突然有個很莫名的猜測。”
喻遙道:“怎麼?”
阿宋晃了晃腦袋,擺手道:“不不,我還是不說了。”
“說!”喻遙看著她的雙眼道:“你很聰明,你的想法也許有用。”
阿宋受到鼓勵,便道:“那我就說了啊。”
清咳一聲道:“我在想,那個管家所說的‘奸夫’,會不會就是趙財主本人?”
喻遙海猛雙雙滿臉不解。
“就是,我曾經閒的時候在書上讀過,有夫妻為增加房事樂趣,故作偷情之態來提升感受效果。但這畢竟是比較隱晦羞澀的東西,那趙財主會不會是,不想自己的個人癖好為人所知,所以才隱瞞的,就是,根本沒有什麼奸夫,他自己就是那個奸夫,但管家又給他扣了綠帽子,所以他才那麼生氣翻臉的。”
喻遙和海猛看著她都不說話了,一個若有所思,一個捂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