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舌看著又長又滑,且具有彈性和柔軟度,宛如一條體型龐大的蟒蛇。
喻遙以金羽長劍迎擊,卻錚地一聲被那長舌發出的巨力彈開。
阿宋跟上,身型一掠而起,直接落於那長舌之上,拿出腰間匕首,半蹲下身子向下發狠一刺。
那黑舌登時一陣顫抖,同時,也引發了更劇烈的晃動,一翻,就將阿宋纏卷住。
喻遙當即色變,拿著長劍再度躍起,直接將長劍刺入那長舌軟肉之中。
剛要再擊,身後就傳來聲音,匆忙轉身,那魔童本體已向他襲來。
他急忙接招,與其纏鬥在一起。
海猛在旁邊看得焦急地原地跺腳,拿著手裡的長槍卻不敢隨意出手,因為喻遙與那魔童的纏鬥身影實在迅疾,他一人族肉眼看得眼花繚亂,若輕易下手,攻擊敵人不能,恐還會誤傷隊友。
而另一邊那舌頭似鐵了心要這般擠死阿宋,已開始慢慢發力。
海猛一跺腳,拿著長槍衝上前去,開始不斷地刺向那長舌。
阿宋被卷於那坑坑窪窪,還留著黏液的舌間,隻覺得一陣恐懼又惡心至極。
手中匕首已在剛才被晃掉,眼看事態緊急,自己就要被擠成狐狸乾,既然靈息低微無法助其脫身,不如轉用己身的天生巨力幫助脫困。
她忍著惡心,雙手勉強抽出,扒著那舌頭就往兩側撕扯。
力氣果然有用,她與長舌間竟慢慢出現了些空隙。
一抬眼看到海猛在旁邊正在狂刺這邪舌,阿宋心中動念,衝他大喊道:“海猛大人,你幫我一下!”
指著自己胸前,道:“刺這裡!刺我胸前這的舌肉!”
海猛立刻應聲,拿著長槍一擊刺中,而阿宋看準時機,在那邪舌被刺中發出顫抖的瞬間,她爆發出全身的氣力兩手狠厲一扯,竟將那舌頭生生扯到斷裂!
而她借此空檔機會,從那舌頭中一躍而出!
海猛接住她的胳膊,道:“沒事吧你妹子!”
阿宋搖首,低頭一臉嫌棄地看自己身上留下的黏液,道:“就是衣服臟了點。”
另一邊,喻遙見旁邊阿宋已脫離困境,不與魔童多作纏鬥,一劍揮出,便躍回二人身邊。
喻遙道:“沒事吧?”
阿宋搖搖頭示意無事。
那魔童收回受傷的舌頭,阿宋衝他道:“你這什麼惡心的鬼東西?”
魔童冷笑道:“惡心?這可是那賤人留給我的呢。”
阿宋疑惑道:“賤人?他在說誰?”
海猛小聲道:“呃,我想,如果傳聞沒錯的話,他說的應該是他的生母。”
阿宋道:“啊?”
海猛在統計南悅城凍災亡者數據的時候,發現了這魔童的信息。
這魔童原名江仇,出生在一百多年前的南悅城,一個無父有母的單親家庭裡。
但他母親那人,堪稱一言難儘......
傳聞中,他母親喪夫之後,便一個人帶他生活,起初倒還算生活如常,後來,江仇七歲的時候,她遇到了一個外來男子。
男子樣貌俊朗,又花言巧語,相處不過多日便將他母親哄動了心,二人很快陷入纏綿,男子也入住了她家。
但這男子卻對江仇十分厭惡,甚至是充滿敵意,他哄得江仇母親整日裡圍繞著自己轉,不管不顧自己的親生兒子。
江仇年紀雖小,但心計卻不少,日日相處下來,他總覺得這男子看著就不像什麼好東西,偷偷跟母親講了,沒獲得認同反而挨了一頓打。
那會兒男子住在他家,每隔半個月就要離城一趟,幾天才回來。
江仇覺得其中必定有鬼,便有一次偷偷跟蹤男子出了城,結果卻意外發現了男子的秘密。
他的秘密,便是他其實已是有婦之夫,甚至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
江仇怒不可遏,但自知他一幼童在人家的地盤上定是鬥不過,便立刻跑回家跟自己母親儘數吐露,隻希望母親能趕緊認清渣男,懸崖勒馬。
未料,她母親竟早就知道此事。
又或者說,她起初不知此事,是後來才知道的。
七歲幼童都會有所懷疑的事情,性情敏感的女子又怎麼會不懷疑,在她發現此事之後,第一時間便與那男子攤牌,未料那男子當場給她跪下,說與現在的妻子成婚隻是父母一手操辦,不得已而為之,他們之間毫無情意,他對江仇母親才是真心實意,並且當場發誓,一定會與現在的妻子和離,與她在一起。
過於癡情的女子,總是容易不受控製地做下一些糊塗事。
男人說的謊話,狗都不信,她偏偏就信了,不僅信了,還越發沉淪其中。
江仇母親被那男子哄得什麼話都與他說,所以很快,那江仇告密之事也被男子知道,男子本就厭惡於他,知道此事,更是對他言行惡劣,常在家中對他拳打腳踢。
那時,他二人在房內幽會之時,常將江仇趕出家門,不允許他在家待著。
江仇自然也沒興趣旁聽他們的爛事,可是,那一天不一樣。
那一天,南悅城氣溫驟降,下起了千年難遇的一場大雪,江仇在家中連一口熱乎飯都沒吃上,頂著被男人打腫的一張臉,隻穿著單衣就被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