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肆虐,萬籟俱寂。
大雪紛紛揚揚,冷風肆意狂吹,短短時間裡,整個南悅城就被暴雪霸占,連路都被封住了,天地間除了白色再也看不到其他。
江仇衣著單薄,置身於風雪間,反反複複地拍著自己家的門,裡麵的人卻毫無應聲。
比天氣更讓人心寒的是親生母親的冷漠,江仇凍得嘴唇臉上發青,渾身鑽心疼痛。從褲兜裡意外發現了一個火折子,那是他唯一取暖的東西。
他將手放在旁邊,擋住風雪,卻沒什麼用,很快,一陣冷風吹過。
那火折子,就絕望地滅掉了。
那七歲幼童的生命,終究是停在了那場暴雪之夜裡。
回到現實,阿宋驚訝道:“那錮術又是怎麼回事?”
那魔童在旁邊一直聽著,突然道:“那錮術,正是要拜那賤男人所賜!”
原來,江仇死後,男子認為他是橫死的,死後必將化為惡鬼來找他們的麻煩,便哄騙他母親,將其燒成骨灰之後,又請來道士做法,以錮術將其魂體封印在此,永生永世不得出,不能去找他們的麻煩。
魔童憤恨道:“如果......如果不是那個狗男人,我會死?如果不是那個狗男人,我會被封在這個地方五十多年出不去!”
喻遙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去找那個男的報仇,反而殺那麼多無辜的女人?”
魔童道:“你以為我沒有去找他?那個狗男人爛黃瓜,心眼子壞的很,用他媽的那個什麼錮術把我害成那樣,我成魔解開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
“他居然還認得我,哈哈哈,你們沒有看到他死前那個求饒的樣子,連狗都不如,但是沒有用的,我一定會殺了他,而且,絕不會讓他死的那麼容易。”
“我將他扔進了毒蛇堆裡,我要他承受毒物侵蝕大腦的痛苦,再將他扔進冰窟窿裡活活凍死,要他體會和我一樣的痛不欲生。”
魔童嘻嘻笑道:“而且,我早知道他是哄騙那個賤人,他怎麼可能會和他那個原配老婆絕婚?不僅沒絕婚,他們還有孩子,還有了孫子!他們害我至此,居然還妄想三世同堂?”
他眼裡冒著興奮的光,道:“哈哈哈,既然如此,那你們就一起死吧!之後,我便將他們全家都儘數屠殺了。”
“但是,還沒完,我的仇人,又不是隻有他一個,還有我那親愛的母親,我那冷眼旁觀的母親!”
他將自己脖子後那張嘴的舌頭拽過來,道:“你們知道,這是怎麼來的嗎?”
“這是那個賤貨打我的時候,拿茶壺砸在我身上,被碎片割的留下的疤!被關在這裡的每一天我都在回想她打我的那一幕,所以成魔之後,我便將這條疤練成了一張嘴,一張可以殺人的口舌!”
他咆哮的時候又打又踢,像個情緒不穩定的瘋子,但講到這裡時,他又開始哭泣。
他的哭聲尖銳刺耳卻又格外悲愴道:“她是我的親生母親啊,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為什麼要幫一個賤男人說話!為什麼!什麼都要聽那個男人的!如果說她把我關在門外,我尚還可以為她找補說是她不知,但親手將我的骨灰鎖在此處,我卻是再也不能欺騙我自己,她也是和那狗東西一樣的賤貨,賤貨!”
“所以啊,我也要找到她報仇。可是,誰知道,她命居然那麼好,哈哈哈哈,她居然早就病死了,我還沒有來得及找他報仇,她怎麼可以說死就死。”
“於是我就找到了地界,我要知道她轉命到何處了?可是地界守衛森嚴,他們不會讓我這個魔進去的。”
“那怎麼辦呢,我越想越難受,越想越無法忍受,我要殺人,我一定要殺!我要殺儘這世間所有愚蠢付出真心,被男人輕易哄騙與人私相授受的女子!我要她們都!死!”
話音未落,他已再度朝三人撲過來,阿宋迅速上前與其抵抗。
海猛握緊手中的槍麵有猶豫,喻遙看了他一眼,突然上前,給了他腰間一掌。
力道很輕,比起掌擊,更像是輕覆在上,但海猛還是嚇了一跳,道:“你要乾嘛?”
喻遙道:“不是說想再用你手中長槍奮勇殺敵嗎?”
海猛不解。
喻遙衝他一笑,手上靈息運轉發力,海猛當即感到自己腰間一陣溫暖,等喻遙手掌撤走,他不自覺碰觸自己腰間,往日傷痛竟已全無感覺。
他的腰傷消失了!
喻遙將金羽劍握在手,衝他笑道:“來吧!一起上!”
海猛愣了,下一刻反應過來,緊握手中長槍,頓首道:“嗯!”
兩人便一同衝上前去。
三人一齊與魔童纏鬥在一起,喻遙主攻他的本體,阿宋主攻他的邪舌,海猛則在後作輔,為二人攻擊做補充。
魔童手掌聚起多團魔氣朝三人擊出,儘數被喻遙手掌打出的防護罩彈回。
邪舌欲再度卷襲阿宋,海猛及時出現,從下而上一把將那邪舌以長槍貫穿。
阿宋借那長舌做腳下踏板,翻越至魔童身後,用匕首刺中魔童的後背。
魔童痛的長嘯一聲,喻遙看準時機,在海猛用長槍貫穿固定住那邪舌之際,他右手持劍回旋,一股強烈劍氣揮出,直朝邪舌根部砍去。
魔童避之不及,頃刻間,邪舌竟被從根砍斷,化為一陣魔氣彌散空中。
而後與阿宋海猛對上眼神,不作絲毫停留,三人彼此對視頓首,一齊朝魔童刺去。
魔童斷舌,頃刻間已成頹勢,驚險時刻隻得獻出全身魔息孤注一擲,掀起一陣強烈氣波將攻擊來的三人掀翻。
阿宋喻遙從地上站起,剛要再攻擊,就聽到旁邊門口一女聲焦急喊道:“雙兒!你怎麼了!”
眾人驚詫望去,那站在門口的女子正是他們近日苦尋的黎娘!
黎娘無視他們三人,看見倒地的魔童,直朝他跑去。
三人阻攔不及,卻見,那魔童嘴角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