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雨勢已經漸緩,隻剩毛毛細雨。
他們拿下荷葉起身,周圍一片殘缺景象,船裡蓄起不少雨水。
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夾雜著荷葉蓮花的清香。
謝離深吸一口,逡巡一圈殘荷敗葉,長歎道:“殘缺亦是美。”
林沂正欲附和,瞥見幾抹紅色的躍然水麵,輕輕喚了聲:“謝離。”
謝離回過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好幾條嬉戲的魚。與林沂視線相觸,不約而同地屏住呼吸。
接過他遞來的荷葉,迅疾地撈起兩條甩進船腹積水中。林沂立即蓋上幾片荷葉,用蓮蓬壓著,防止它們跳出去。
“好啦,也算收獲頗豐。”謝離心滿意足地說。
林沂蹲在船尾看了眼底下遊弋的兩條魚,仰頭問:“兩條就夠了?”
“嗯嗯,再摘幾朵荷葉荷花回去,放屋裡養幾天,就燉湯喝。”
“噗呲,淨想著吃。”
謝離理直氣壯:“民以食為天。”
“是是是,太子妃所言極是。”林沂仰頭看著他笑說。放晴的天光落進盛滿笑意的眼眸,與一旁暗藍色的湖水交相輝映,水光瀲灩。
謝離臉微微發燙,摸了摸鼻子,暗自腹誹,這語氣,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回程時,太陽重新出現,金色的陽光有些刺眼。
輪到林沂撐船,謝離舉著荷葉為他遮陽,不時摘一朵蓮蓬荷花葉。
等回到岸上,船裡已經裝滿“戰利品”。
白天得了樂,用完晚膳,謝離心情仍然很好。
他欣賞一番自己打造的魚缸,兩條鯉魚在荷葉下來回遊動,看起來適應得不錯。
謝離走出房門,伸展活動四肢,心血來潮地朝江星勉說:“好久沒動動,我們來過兩招。”
林沂回了幾封信函,聽見外麵的動靜,便放下毛筆出去看看。隻見庭院內,謝離正和江星勉切磋。
他抱胸倚靠圓柱觀看,謝離看起來瘦削,拳腳力道倒是乾脆有勁,出招時,黛色眉眼間還有幾分淩厲之勢。
江星勉在率府曆練不少,功夫自然比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謝離好一截,過招時明顯遊刃有餘地收著。
許久,兩人停手。
謝離剛呼出口氣,就聽見後麵傳來掌聲。
林沂踱步靠近,好奇地問:“為何你會學功夫?你不是說謝博不知道你的身份嗎?”這裡沒有外人,都是貼身親近的人,敞開說也不甚大礙。
謝離喝了口水說:“少時有次我們幾個跑出去玩耍,遇上歹徒險些喪命,至此後,母親不願拘著我們,就要求父親請個武術師傅教導星勉功夫,我看著有趣,就跟著一起學了些。”
林沂了然點頭,似笑非笑道:“真是陰差陽錯了。”
謝離淡淡一笑,看向林沂說:“殿下應當也有習武吧。”
“還行。”
“那......”謝離眨了眨眼,一臉躍躍欲試。
林沂高深莫測地挑眉:“點到為止?”
“嗯嗯。”謝離起身準備,忽然想到什麼,補充一句:“不許像下棋一樣故意放水。”
林沂聳肩:“行吧。”
先前和江星勉過招,對方收著,謝離隻當玩玩沒有在意。現在和林沂切磋,就打起十二分精神。開始時還有來有回,慢慢地林沂的招式越發迅猛,他有些招架不住,苦苦支撐七八個回合,最終還是被林沂撂倒。
謝離一臉鬱鬱坐在地上抬眸盯著人。
林沂俯身想把他拉起,誰知剛靠近,對方突然抬腿絞住他的腰,瞬間掀翻在地,自己順勢站起來拍拍屁股拱手說:“臣妾甘拜下風。”
然後轉身一溜煙跑進屋。
林沂一陣天旋地轉後傻眼了,半響回過神,挺身起立,邊整理衣服,目光沉沉地盯著室內看,緊緊牙關後又笑出聲:“小孩子氣。”
晚上,謝離準備睡覺,房門被人推開,林沂跨步走進來。
“?”
林沂脫下外衣,彎腰捏住謝離的臉說:“怎麼,本宮想睡哪,還需太子妃同意?”
謝離拍開他的手,憋屈道:“自然不用。”接著哼了一聲,翻身鑽進最裡頭的位置。
林沂暗自發笑,心情愉悅地躺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