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門 這隻狗捏她耳朵,且讓她先記上這……(2 / 2)

“是個誤會!”塗玉立時澄清,又讚道:“飛廉神君乃是天地孕化至高無上的真神,怎麼會掐死小仙呢。神君您看,小仙雖然失手打了您一下,但是後來也儘心照顧了。”說著塗玉抬起一隻右爪一揮,將還懸在空中的那麵玄鏡打開,撥回到先前的畫麵。

玄鏡中,梳著一對百合髻的白衣小仙守在病榻前,她一隻手被天狗抓著支棱在病榻和椅子之間,口中正在念念有詞。

“小仙念的是《太上清心訣》,神君夢魘了,這《清心訣》能寧心靜氣,解夢魘。”塗玉生怕天狗看不懂她在乾什麼,還專門解釋一句。

雖然這樣手拉著手睡覺的場麵瞧著有些奇怪,但白衣小仙強忍著瞌睡一遍又一遍念《清心訣》的樣子,不得不說,還真是讓人動容啊。後麵,白衣小仙變回了兔子真身,可三瓣嘴竟還在儘心儘力地念著詞兒……

這還不感動你?

飛廉抬起頭,看著玄鏡中的畫麵,他抓著這隻兔子的手睡著了,睡得還……很平靜。所以,他夢裡麵那些溫暖的光,真是這隻兔子發出的,還有這些奇怪的香味,無處不在。哼,九重天上的這些神仙,千辛萬苦把他造出來,又把他的靈力封印,困在這間房裡,用一隻兔子來試探他,到底有什麼陰謀?

他且等著,要好好看看。

塗玉蜷著一雙爪子去瞄天狗,卻見他的眼神專注盯著玄鏡,感動是絲毫看不出來,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她查看了一下靈台上的靈犀石,也是一樣毫無波動。

得,白費功夫。不過,塗玉並不氣餒,她將爪子晃了晃,拉回了天狗的注意力:“小仙雖打了神君一掌,但也照顧了神君半宿,我們就此扯平了,如何?”

天狗並沒有說話,但是提著她耳朵的手似乎稍微鬆了鬆。

“神君能不能先放我下來?”塗玉趁機再次提出這個要求,說實話,被這樣一直拎著,她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往兩隻後腿上流,確實很麻。

謝天謝地,這隻天狗總算是良心發現,終於將她給放到了雲被之上。塗玉四隻腳落到了實處,心中舒了一口氣,這算是……有一點推進吧?但她動了一下,卻發現一雙耳朵依然被那隻狗揪著並沒有放開。

這家夥,還挺謹慎。

她四隻腳落在雲被上,稍微用力踩了踩,才發現雲被下麵竟然是他的腿,她此時正趴在他腿上……

“你……”塗玉無奈吐出一個字。

誠然她此時僅僅隻是一隻兔子,但好歹也是個雌兔子。這隻天狗,真的十分不懂授受不親的分寸感。

此時,玄鏡中畫麵還在繼續,天狗在雲被中睡得安穩,但病榻邊沿的兔子身子卻突然抽搐了一下,短尾巴還在微微顫抖。

噩夢?

飛廉突然看向塗玉:“你也做夢了?”

這句話讓塗玉警惕起來,她的確很多年沒有做夢了,昨晚卻突然做了個夢,還是個十分離奇的夢。

“夢見了什麼?”

天狗眼中閃過一絲戾氣,手上又用力,捏住她的耳朵。

“好疼……”塗玉覺得十分惱火,很好,這隻狗捏她耳朵,且讓她先記上這一筆賬。

“小仙夢見了一座冷宮。”

塗玉將夢中見到的一切完完整整地複述了一遍。

飛廉一邊聽著這隻兔子講她的夢,一邊在腦中幾萬張扭曲的臉中找到這樣一張——後宮妃子,年老色衰,被君王厭棄,陷入瘋魔,最後自殺而亡,和她夢見的一模一樣。

他盯著那雙紅玉一樣的眼睛,確認她到底有沒有說謊。

塗玉自然沒有說謊,但她心裡的疑惑卻沒有說出來。這個故事是她親身經曆過的,不過,在她的故事裡,女子不僅沒有自戕,還逃出了皇宮,重新開始了自己的人生。她正是塗玉當年日行一善幫助過的人,扮做太監逃出皇宮,是塗玉給她出的主意。

塗玉幾百年沒有做過夢,可今晚卻做了一個,還是和記憶結局完全相反的夢。

那隻天狗的眼神看著有些複雜,塗玉解讀不出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突然,塗玉覺得耳朵上的禁錮一鬆——天狗竟然放開了她。

她先是一怔,隨即想起自己還在演戲示弱呢,此時得了自由,應該是個什麼反應來著?她四隻爪子發力,狠狠踩一腳,再往塌下一跳,瞬間變回了人形,然後捂著一雙被捏得通紅的耳朵,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一直退到桌邊才停下來。

這一串動作流暢到讓塗玉自己也有幾分詫異——她逃命的本事果然一點沒丟,演得也算爐火純青吧。

她剛站定,安靜的丹參殿中就傳來“咕”的一聲輕響,微不可聞。

塗玉疑心是自己聽錯了,誰知緊接著又是一聲,這次卻非常清晰,“咕咕~”——正是從天狗那邊發出的。

“神君這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