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強勉強從誘惑中保持一點清醒:“你要搬到哪家去?”
一個人出去住雖然是舒服,但要是碰到不好的主家,她又還是個女同誌,那得脫層皮。
宋軟知道這是關心,便也好好回答了:“大隊長把他侄子家隔成兩個獨門獨戶的院子,我住其中一個。”
大隊長的侄子啊,隻記得是個不怎麼露麵的人,但好像沒聽說過有什麼不好的事,而且還隔開了。
當即笑到:“那你明天什麼時候搬?我們幾個男知青幫你吧?”
“婦女能頂半邊天!”被一天農活兒弄得蔫頭耷腦的向紅英強打起精神,“我也可以!”
韓珍珍左右看看,不太情願地說;“那、那我也可以吧。”
宋軟笑道:“我行李都沒咋打開呢,沒啥東西,一提就過去了,哪兒要你們搬?”
你們要是幫我搬了,我有啥不就大概能摸清楚嘛。
再說她還想找這個理由請假休一天呢,不行不行。
“要是真有需要,肯定開口。”她又補了一句。
“那行那行。”
想起了什麼,劉永強補充一句:“你也是剛來,一下請我們這麼多人怕是口糧遭不住。這樣吧,到時候口糧我們自己帶,主要是圖個喜慶嘛。”
其他人沒什麼意見,屋子氣氛良好。
田慧妮頂著一張腫脹的臉,看著其他人歡聲笑語,氣得直哆嗦。
這些鼠目寸光的小人,一點肉就像蒼蠅一樣圍上去,以後彆指著她拉一把!真以為跟著宋軟能有什麼好?
見宋軟抬手捋了下頭發,不由自主縮了一下,反應過來又羞又怒,恨恨地往走到一邊去了。
實在是不想吃這清湯寡水、在嗓子裡乾得死死地扒住喉嚨咽不下、在肚子裡又行色匆匆讓腸子覺得什麼東西嗖一下過去的飯,第二天一早,宋軟就帶著個小包咚咚咚跑到她的小房子裡去了。
這年頭的人實在,稍微沾了點彆人的便宜恨不得傾家蕩產地還,估計是因為她那句請吃飯,大隊長父子昨天連夜打了夜工,牆已經砌了個七七八八,搭柴棚廁所的地方也支上了幾根架子,材料也還算整齊地擺在一邊。
她走進廚房,灶和鍋已經砌好,擦得乾乾淨淨,邊上的大水缸裡裝滿了水,灶後堆著小捆的柴,估計是讓她這幾天先用著過渡的。
牆上還掛著一些艾草,那是用來熏屋子放蟲蟻的。
“真不錯。”宋軟滿意極了。
她關上門,舀了兩瓢水放鍋裡燒著,等著煙冒出去了,兌了一份之前係統給她打賞的紅燒肉,又買了個白饅頭,夾著一口咬了下去。
宣軟的白麵與肥而不膩的紅燒肉相伴,濃鬱的肉湯滲進饅頭中,好吃得宋軟差點哭出來。
嗚嗚嗚這才叫生活啊。
這頓頓玉米糊糊配野菜餅子,快把她吃成野菜精了。
吃完了飯也沒聽見隔壁有動靜,她用水洗了飯盒,點了艾草到處熏熏,確保身上屋中聞不出彆的味兒了,這才出門找大隊長去請假去公社用置辦東西。
房子都是他修的,大隊長答應得很痛快。
批條子的時候,大隊長聞到了她身上那股艾草味:“你一大早的去熏屋子了?”
宋軟笑笑:“也算是有一個自己的小家了,激動嘛。”
大隊長理解地點了點頭。
她又說:“而且不去咋知道叔您動作這麼利落呢,一個晚上牆就起好了,我進去的時候都不敢相信。”
大隊長自豪地笑:“那是,我可不像那些假把式,昨天還說的慢了點,我看剩下的那點活下午就能好!”
宋軟笑得更開心了:“那就麻煩叔您,正好我上公社取包裹,家裡給我寄了幾個肉罐頭,到時候請您吃暖屋飯,您可一定得賞臉哈。”
大隊長的喉嚨咕咚動了一下,“哪兒值當這麼好的菜?”
這閨女也太實誠了,他決定一會兒上工的時候叫他三個兒子偷偷輪番去給宋軟修廁所,這要是不修結實一點,那也太虧心了。
想想這似乎是個不缺錢的主,便提醒一句:“你要是去公社的話,可以去村頭那等一等,老王今天正好要去公社,你可以順路搭一截牛車。”
他悄悄比了個兩個指頭。
宋軟眼睛一亮:“謝謝大隊長!”
在村口果然看見一輛停著牛車,不過現在不年不節的去公社的人少,隻有一個趕車的大爺帶著草帽坐在前麵,見有人來,慢慢悠悠地把頭上的草帽摘下。
“去公社?”
“是的,王大爺。”宋軟把兩分錢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