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他就知道源星宮的人不靠譜!
時霖看了半天都沒琢磨出來個所以然來。
但是既然對世界沒有影響,對自己也沒提醒說要增強實力,而且都還有個大吉在。
那就證明,至少這預感,對自己不會是什麼足以威脅到生命的重大影響。
至於那亂七八糟的建議,估摸著是這占卜牌年久失修,抽風了吧。
反正在建議這一塊,也不是第一次抽風了。
之前他給謝非寒占卜的時候,那建議就奇奇怪怪的。
時霖心態一向很好,不再糾結這股預感,揮手就要將牌組整理收好。
一道靈力揮出,毫無動靜,反倒是像被什麼東西吞噬了一樣。
……這牌還鬨脾氣不成。
時霖頓了頓,總覺得有些奇怪,謹慎地散開神識,仔仔細細地又將周圍搜尋了一番。
當然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他再次收回占卜牌,這次就一切順利,沒有任何異常出現。
窗外,天邊已經亮起了一抹魚肚白。
夏季的天亮得早,路上已經有不少行人,自行車鈴聲夾雜著流動小攤販的叫賣聲,煎餅果子的香氣順著窗縫溜了進來。
時霖飄到窗邊站定,他看著外邊的人間煙火氣,表情逐漸柔和了幾分。
這個世界,是他一直想要回到的世界。
所以他並不後悔離開。
隻是,偶爾會有一點懷念。
希望在他離開之後,萬歸宗的一切都安好,山頭上的靈鳥能快點生出好看的小靈鳥,妖宗和魔宗彆有事沒事過來搗亂。
虞弦也彆天天鑽在書堆裡,淩茉對手下弟子能稍微溫柔一點,畢竟現在已經沒有時宗主幫忙安撫那些哭唧唧的弟子們了。
希望謝非寒……早一點忘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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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
浩瀚界,萬歸宗。
定位術法成功後,時霖所在世界的坐標,便被記錄在了偉大的吧唧大神身上。
雖然這吧唧看上去材質平平無奇,但被時霖靈力浸泡了數百年,又在九重淵裡泡了不知道多久的魔氣和域外的血霧。
多種反應之下,已然成為了新一代金剛吧唧。
不僅如此,它甚至還生出了靈智,而且隻親近謝非寒。
其他人想碰一下的話,隻能碰到它背後冷酷無情的彆針。
於是,這承載了時霖所在世界坐標的珍貴之物,便交給了謝非寒保管。
接過吧唧後,謝非寒身上的鮮血依舊沒乾,他卻毫不在意。
比起一旁滿臉笑容的虞弦和淩茉,他的表情可以稱得上是平靜。
謝非寒將吧唧扣在掌心,轉身便要回自己的洞府,卻被虞弦遲疑地叫住。
“你——”不知為何,虞弦總覺得謝非寒此刻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看似平靜,實則隨時可能爆炸。
但仔細看去,卻又覺得他毫無異常,與平日一模一樣。
虞弦隻得道:“你的傷沒事吧?”
畢竟是跨越了世界的定位術法,消耗了大量的靈力和鮮血,還都是從謝非寒一個人身上抽取的。
謝非寒沉默搖頭。
虞弦心中憂慮更甚。
他沉吟片刻,還是道:“定位成功後,想要進一步加深聯係,估計要等上數日,而且據我估計,兩個世界時間流逝並不相等,那方世界的數日放在我們這裡,可能要十數年——”
謝非寒平靜地打斷:“無礙。”
虞弦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閉了嘴。
見他沒話可說,謝非寒便轉身離開了。
回到自己洞府所在峰之後,他周身那股清冽冷然的氣息驟然一亂。
靈力仿佛暴亂的龍卷風一樣在席卷整個峰頭,卻又被籠罩的結界牢牢擋住。
一縷縷鮮紅的魔紋浮現在謝非寒的身上,向來被時霖誇獎像深海一樣漂亮的眼眸中,滲出了絲絲縷縷的紅光。
他垂眸,靜靜地看著掌心的小鐵片,片刻後發出了一聲聽不出情緒的笑聲。
謝非寒以手為刃,麵無表情地撕開了自己心口處的血肉,將記錄有世界坐標的契物一點點嵌入其中。
真無情啊,師尊。
這裡的一切,就這樣不值得您留戀嗎?
無視一身的血跡,謝非寒緩步走入洞府內,輕柔地在牆壁上刻下了一道橫。
牆麵上是完完整整的兩個正字。
這是時霖離開的第十年。
謝非寒輕輕撫摸著牆麵上的紋路,不知想到了什麼,唇角緩慢勾起一抹意義不明的笑意。
還要等數年,才能進行下一步。
沒事,他有足夠的耐心去等。
也有足夠的耐心去一點點構築,能夠將天邊遙不可及的星辰困住的牢籠。
……
“阿嚏!”
時霖莫名其妙地又打了個噴嚏。
奇了怪了。
雖然修真者的身體構造確實能夠進行打噴嚏這個動作,但是他一沒生病二沒過敏,好端端怎麼會打噴嚏?
該不會誰在背後偷偷念他吧?
不知為何,想到這個可能性,時霖莫名其妙地背後寒毛一豎。
他甩了甩頭,揮散心中那股奇奇怪怪的感覺,想要拿占卜牌再算一算。
但一想自己占卜的成功率,覺得算一算跟算了也沒什麼區彆。
要是謝非寒在就好了,他還挺擅長解讀占卜結果的。
時霖帶著一點微不可查的失落,輕輕地歎了口氣。
下一秒,他一掃所有的負麵情緒,索性不再繼續睡覺,慢悠悠地飄到桌前,打開一部新的遊戲,玩了個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