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留著吧,武器也可以,反正外形捏一捏都能變。”
時霖覺得這群人還挺有意思。
反正都是些壓箱底的東西,沒什麼用處,就當清理清理儲物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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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萬歸宗。
那張畫片和那本——那本內容奇怪的冊子,自然是不能當契物的。
於是事情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
他們倒是可以過幾個月,再嘗試從那個世界搞點東西來。
但總感覺以時霖的性格,從他身旁傳送來的這些日常物品,很難再有一件能滿足契物的需求。
數月後。
吧唧定位的力量再次恢複,謝非寒、虞弦和淩茉三人圍在洞府內,望著桌上的吧唧,齊齊陷入了沉默。
就在此時,洞府外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
“有些時候,不如從身旁找一找破局之法?”
來人一身深藍色的衣衫,頭發也是深深淺淺的藍色,看上去像一隻藍色大尾巴的鬥魚。
他端著聲音道:“那方世界之於時霖而言,隻是一個陌生世界,想從陌生世界中傳送回契物,可謂難上加難。”
淩茉一口氣差點沒喘勻,對著後麵跟著的鄔少辭破口大罵:“讓你去妖族找線索,你乾什麼,把妖王帶過來乾嘛?”
鄔少辭慢悠悠糾正:“是前妖王。”
“未來我們肯定能找到時霖,但是嘛,我覺得找時霖派,估計分為兩類,你們這種和我不是一派的。”
虞弦眼睛一眯:“所以你這是拉幫結派來了?怎麼,你找到時霖後,打算跟往常一樣,找他打架,然後被三招打敗,然後哭唧唧回你的夜玄宗?”
鄔少辭磨了磨後槽牙,還沒開口,前妖王符鱗插了句:“畢竟諸天之下,誰不想挑戰一把時霖?就算是輸了,那也是一場樂事。”
虞弦冷笑一聲:“時霖當年就應該把你這條死魚給剝皮抽筋燉了吃了。”
符鱗若有所思:“如果他真的想吃,那也不是不可——”
轟隆!
話未說完,一道冰藍色的劍光直直劈下,直接把符鱗轟飛了出去。
淩茉張大嘴巴扭頭一看,謝非寒麵無表情地收了劍。
虞弦合上嘴,然後鼓掌:“不錯,有時霖當年的風範了。”
符鱗扶著老腰把自己從岩壁上扣了下來,倒也不氣惱,就是有點唏噓:“現在的年輕人,一點也不懂得尊老愛幼,一個兩個都是這樣。”
鄔少辭嘴角一抽:“你這家夥,該不會被時霖打出什麼後遺症了吧?”
符鱗身形一閃,又重新回了洞府內。
在被又一次打飛出去前,他飛速掏出了一塊方形的厚紙片——
“此為當年時霖打上妖宗時,意外遺落的,”符鱗飛速道,“之前聽聞,需要時霖密切接觸之物才能更好定位世界,於是我就把這個帶來了。”
虞弦和淩茉湊了過來:“這是什麼?”
謝非寒看了眼:“色紙。”
“色紙又是何物?”虞弦試圖接過,結果被符鱗一晃躲開。
符鱗看樣子並不想把色紙交出來,隻是道:“隻是想借用一下你們的定位秘法,更何況使用秘法的人,並不一定非得是你們的人吧?”
淩茉雙手叉腰:“這又不是我們決定的,就好比那位吧唧,隻有謝非寒得到了吧唧的認可。”
符鱗倒不知道還有這一遭,他低頭看著色紙上那個圖畫,若有所思:“如何才算被認可?”
虞弦指了指供奉吧唧的台子,忙活著準備了一番,然後道:“把色紙放中間吧。”
鄔少辭湊了過來:“這花裡胡哨的,又是在乾啥?”
淩茉想了想:“好像是之前時霖提過的,叫什麼穀美。”
其餘人:“……?”
符鱗不明所以地把色紙放到了一堆閃耀寶石中間,頓時色紙便跟它的兄弟吧唧一起微微震動了起來。
符鱗問:“如何才算是被認可了?”
“哦,你喊它一聲,看它認不認你。”
符鱗:“……?”
符鱗嘗試性地喊了聲:“色紙兄。”
色紙兄並不想搭理他。
淩茉在一旁嘲笑:“看吧,這可不是我們不幫你,是根本就不行。”
符鱗不服氣了:“這色紙雖然在妖界浸泡了許久的妖氣,但靈智微弱,怎麼可能會回應?”
淩茉:“來來來謝道友,上吧,讓他們這群渣渣見識一下!”
“……”謝非寒隻好上前。
他甚至都沒有開口,隻是靠近了供奉吧唧和色紙的玉桌,上麵的吧唧和色紙就已經開始瘋狂震動起來。
符鱗:“……”
一切儘在不言中。
符鱗默默地躲到角落裡,用魚尾畫圈圈去了。
不過說實話,誰也沒想到,居然真的還能在浩瀚界找到第二個契物。
想到這兩玩意一個泡在魔界一個丟在了妖界,足以體現時霖平日裡玩的是多麼瘋——
哦不,是涉足範圍多麼廣闊。
有了第二件契物之後,他們能做的事情就多了起來。
創立安全穩固的世界通道還有些困難,但是可以嘗試一下夢境鏈接。
夢境本就是遊離於物質之上的特殊存在,比起傳送肉|體的世界通道,利用夢境跨世界溝通要容易的多。
這個重任,自然交給了謝非寒。
鄔少辭在一旁潑冷水:“費這功夫乾嘛?夢境溝通充其量就是聊聊天,怎麼,過去那麼多年還沒聊夠?”
淩茉瞥了他一眼:“那你來——”
話未說完,鄔少辭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湊了過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轟隆!
然後被淩茉麵無表情直接一掌拍飛了出去。
她拍了拍手,涼涼道:“嗬,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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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現代世界。
漫展結束後的當天夜晚,時霖躺在床上玩手機,不知不覺間居然睡著了。
他的意識在短暫的混沌之後,從現實墜入了一片夢境之中,周圍那些模糊不清的畫麵漸漸清晰。
居然是自己的洞府。
時霖一時間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夢境。
他有些恍惚地在洞府內走了兩步,潛意識感覺不太對勁。
就在他即將察覺異常的時候,忽然一道聲音從背後響起。
“師尊。”
這一聲呼喊看似平靜,卻如同海麵上的冰山,下方隱藏著巨大的陰影。
時霖本體意識再次沉寂了下去,他轉過頭,看到謝非寒正靜靜地站在自己身後。
“非寒?”
時霖喃喃開口:“為什麼……我會見到你?”
他潛意識覺得不太對勁,為什麼他會見到謝非寒,明明這輩子他再也不會見到他——
謝非寒努力克製著自己,讓聲音平靜下來:“師尊為何會覺得,我不應該出現?”
這話說的,多少帶點個人情緒了。
時霖倒是沒多少情緒波動:“理論上,我們不會再見麵了——非寒?”
這話一出,麵前的謝非寒就仿佛落入了油鍋裡的水滴,轟然炸開了。
他忽然上前,撐住身後洞府的牆壁,努力克製著自己隻是抓住了時霖的手腕,目光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幾乎平靜無波的麵龐。
謝非寒幾乎是一字一頓:“師尊。”
“您就這麼……不想跟我見麵嗎?”
他的聲音中透出一絲無法壓抑的痛苦,冰靈氣逸散開來,在周圍的地麵上都結上了一層薄霜。
時霖:“……”
不是,這孩子怎麼到處曲解人意呢?
他的目光中帶著波瀾不驚的疑惑:“ 想說什麼直接說吧。”
謝非寒這模樣,看上去有點讓人瘮得慌。
心神恍惚之間,時霖猛的一個激靈,意識到了這裡是一個夢境。
居然做夢了啊。
如果是夢的話,倒是出現什麼情況都正常。
夢境中的謝非寒和他記憶中的幾乎一樣,隻是感覺眼神讓人有些摸不透。
可能因為不是麵對麵,他感覺不到對麵人的情緒吧。
謝非寒跟個木樁一樣,一動不動盯了他許久。
直到時霖有些不耐地皺了下眉,他才仿佛回過神來一樣,上前一步,微微俯下身。
這個姿勢下,謝非寒靠得很近,近到時霖能夠數清他的睫毛。
在一片寂靜之中,謝非寒緩慢而壓抑地問道:“您要有其他的徒弟了嗎?”
時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