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之中。
突如其來的質問,直接打了時霖一個莫名其妙。
估計是最近自己小說看太多了,才會做這麼離譜的夢吧。
收徒?
他腦子抽風了,才會在退休後還給自己找活乾。
不過,麵對這個夢境中從頭到腳都仿佛莫名散發著委屈氣息的謝非寒,時霖還是解釋道:“沒有的事,有你一個徒弟已經足夠了,更何況這個世界靈氣枯竭,收徒的話教什麼?烤靈鳥嗎?”
聞言,謝非寒雙眸一眯:“師尊的意思是,如果這個世界迎來了靈氣複蘇,就有收徒的理由了嗎?”
時霖連忙比了個停止:“彆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啊!”
說完,他又覺得不對,轉念一想,這可是自己的夢啊。
俗話說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點對修真者生不生效不知道,反正現在看起來,應該還是有點影響的。
對於那些占卜天賦極高的修士來說,每一個夢境都有可能是預知夢。
不過時霖有自知之明,他連個定製的占卜牌都解讀不明白,更彆說預知夢了。
所以這夢——還是因為自己白天的時候想到了靈氣複蘇的緣故。
很好,夢都是反的,所以靈氣複蘇絕對不會發生!
“靈氣複蘇這麼小概率的事情,不會發生的啦,”時霖抬起手,拍了拍謝非寒的腦袋,如同往常一樣感歎了一句,“怎麼長這麼高。”
然而,和往常不同的事情發生了。
謝非寒並沒有靜靜地任由時霖揉腦袋,而是伸手扣住了那隻在他頭頂作亂的手,非常自然地握在了自己的掌心。
因為體型的差距,謝非寒的手掌比時霖大上一號,單手五指伸開,能直接扣住時霖兩隻手的手腕。
“師尊,”在時霖察覺到異常之前,謝非寒就鬆開了他的手,如同往常一樣毫無破綻,“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時霖心頭莫名掠過一絲奇異的感覺。
謝非寒不是第一次說這句話。
往常自己隻是隨口敷衍一下,但做夢時的思維方式往往會比較異常。
時霖莫名就順著已經長大了這個思路深入思考了一番,目光下意識就落在了——
謝非寒胸肌上。
當然了,修真者的日常服裝都是包裹的嚴嚴實實,除了一堆衣服外什麼都看不到。
時霖盯了兩秒,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些什麼後,暗自唾棄了一番後,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
撕拉!
沒等他欲蓋彌彰地看向彆處,麵前的謝非寒忽然伸手,迅速的同時又不失優雅地直接扯開了胸前的衣物。
時霖瞪大了眼睛:“……!”
確、確實挺大。
不對!謝非寒你在乾什麼!你你你——
等等,這好像是我的夢,理論上都是我自己做出來的,所以——所以這就更加不正常了啊!
腦子!腦子你清醒一點!
這到底在做些什麼夢啊!
現實中他雖然確實見過謝非寒的胸肌和腹肌,但總不至於念念不忘到做夢都夢到。
應、應該不至於吧!
時霖心神劇震,連帶著夢境一同陷入了劇烈的晃動之中。
由於夢境的主人受到了過於強烈的刺激,整個夢境世界開始坍塌。
大地在轟鳴顫抖,天空化為了無數碎片,洞府碎裂開來,日光照入,卻被一道深深的鴻溝吞噬。
謝非寒所站立著的地麵化為了冰麵上遠去的浮冰。
而那道斬碎冰麵的巨大鴻溝,如同一道永遠無法觸及的天塹,阻隔在他與時霖之中。
腳下地麵徹底崩碎,謝非寒卻在最後一刻,用力一躍,直接跳到了時霖身旁。
然後抓起他的手,堅定地按在了自己的胸肌上。
時霖:“……!”
時霖試圖反抗,但他覺得自己好像反抗失敗了。
肯定是因為在夢裡,導致他反應能力下降了。
而且謝非寒的力氣好大,動作格外果斷,他完全招架不住,被迫摸了一把胸肌。
夢境這種東西就是非常不受人的控製,他也沒有辦法啊!
時霖微不可查地悄悄動了動手指,發覺夢裡的觸感還挺真實。
下一秒,腳下的浮冰也瞬間崩散。
沉睡的意識終於回歸了現實,周遭的一切迅速遠去,肌膚與被褥接觸的觸感浮了上來。
時霖猛然睜眼,腦袋裡還縈繞著最後停留在指腹的觸覺。
他沉默,轉頭。
然後撞牆。
可惡,一定是最近各種各樣的小說看多了,都影響到夢境內容了。
不可以,不應該,沒道理,他怎麼可以有這種瑟瑟的想法。
時霖頓了頓,忽然想起了什麼,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肌。
其實還是有肌肉的。
隻不過他身量定格在了十八九歲的年紀,平日裡又不喜歡煉體,更不像謝非寒那樣有血脈加持。
所以看上去是那種纖薄為主,但不缺力量感的類型。
然後他這樣想著,鬼使神差地摸了把自己的胸肌和腹肌。
手感好像確實有點差彆——
停!住腦!不許再想了!
時霖深吸一口氣,打算找點事情來做換換腦子。
現在差不多是淩晨兩三點,正是萬籟俱寂之時,他輕巧地翻身準備下床。
忽然間,下方傳來一道驚恐且壓抑的尖叫:“嗷嗷嗷嗷有鬼鬼鬼啊啊啊——唔唔唔!”
尖叫到一半,被另一隻手死死地捂住了。
易長空捂住鬱番驚恐長大的嘴,凝神屏氣注意了一下,發覺寢室內唯一的普通人室友沒什麼動靜,睡得正香時,才鬆了口氣。
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位普通人室友有時會給他一種莫名奇怪的感覺。
被鬱番這聲尖叫一打岔,易長空本來被鬼影嚇到怦怦亂跳的心此刻跳得更厲害了。
喬九秦也被吵醒了。
此刻三人直愣愣地望著窗外,齊刷刷地揉了揉眼睛,再次望過去——
夜空下,無數道半透明的虛影穿梭在校園內,隱隱能夠看出來並不明顯的人形,乍一看,簡直就是恐怖片的場景。
放在以前,這三人估計還摸不著頭腦,但是上次被神秘大佬灌輸了點基礎常識後,喬九秦切換到傳音入密線上模式:【這是鬼嗎?】
鬱番:【我覺得是。】
易長空仔細打量片刻:【確實,一切特征都符合,隻是為何會突然出現這麼多鬼?】
——因為這玩意根本就不是鬼。
時霖盤腿坐在床上,心想古人誠不欺我。
學霸那是各有各的聰明,學渣往往是一錯錯一窩。
他望向窗外那些穿梭的虛影。
這是秘境打開前的異象。
這才過去不到一個月,就已經有人發現了秘境入口的位置了嗎?
不僅發現了,而且還激活了。
時霖來了興趣,身形一閃直接飛到了那個全天然自動貓砂盆的位置,定睛一看——
秘境入口處翻騰著稀薄且雜亂的靈氣,化為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衝天而起。
如此巨大的陣仗,終於吸引來了那些潛入學校的修士。
差不多能有幾十個人,遠遠地圍成一圈,沒人敢靠近。
時霖往秘境入口中心處走去,目光掃到灌木叢內的場景。
一隻大橘貓。
是那隻經常在秘境入口拉屎的大橘。
大橘渾身是傷,尾巴斷了,後腿不自然地彎曲著,臉上全是血,趴在那裡小聲嗚咽著。
在它的旁邊,一個男性人類驚慌失措地跌坐在地上,腿軟到幾乎隻能在地上爬。
他瘋狂往周圍爬去,卻被秘境入口無形的力量阻攔在內。
額頭青筋浮現,一雙眼睛瞪得赤紅,冷汗直流,攥起的拳頭瘋狂錘擊著無形的屏障。
“我錯了!我不該虐貓的!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啊——”
秘境力量湧動,男人雙眸瞪大,明明身上沒有傷口,卻痛苦地在地上哀嚎翻滾。
雖然隻是個秘境入口,但既然能鏟屎,就能夠揍人。
洶湧斑駁的靈力,哪怕不用術法加持,也能直接衝擊軀體和靈魂,造成難以想象的痛苦。
時霖眼神微沉。
他伸出手,精準的靈力流淌而出,裹挾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大橘,化為純粹的治愈力量鑽入它的體內。
隻是一個呼吸的功夫,原本小聲嚶嚶的大橘忽然一頓,然後發出了字正腔圓的一聲喵嗷。
咦?它不痛了哎!
它的眼睛也能看到了,腿也可以走了,尾巴——尾巴居然也長出來了!
大橘眨了眨眼睛,尾巴高高翹起,望了眼麵前的人類,噸噸噸跑過去蹭了蹭。
不僅如此,它莫名覺得自己的思維似乎清晰了很多,以往那些模模糊糊不明白的事情忽然就懂得了。
時霖頓了下,才有些心虛地收回靈力。
好久沒給這種普通小動物用過治愈術法了,一不小心靈力就給多了。
可能——把大橘轉化為靈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