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意勸了半天也沒勸動她,最後隻能人參連著木匣收進箱子裡。
這一晚上傅歸荑都睡得不安穩,她又夢見了裴璟。這次裴璟沒有再拿刀夾在她的喉結上,而是將她壓在臥榻上,手腳並用按住她的掙紮不止的四肢,最後他俯身堵住了她尖叫的嘴……
傅歸荑醒來後,虛虛握拳狠狠來回摩擦雙唇,直到快被擦破皮才肯罷休。
她從沒有覺得一天過得這麼快,隻是淺淺睡了兩覺,太陽就已經從東邊落到西邊。
“世子,你臉色怎麼這樣差?”鄧意滿臉擔心:“要不明日再休息一日。”
傅歸荑搖了搖頭,“我沒事,隻是睡得久了些。”
裴璟隻給了她一日,若是貿然忤逆恐怕生變。
第二天,傅歸荑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去上書房,烏拉爾和池秋鴻一見她就圍了上來。
烏拉爾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你沒事吧,可急死我了,你家那隨從不敢對府裡的人說你失蹤的事情,求我到處幫忙打聽,都怪我沒用,也沒什麼辦法。”
池秋鴻一回來也聽說了傅歸荑生病留在宮中的事,他覺得肯定是自己拉著人喝酒才害傅世子受涼,滿臉愧疚地向她道歉,又給她捎了一瓶上好的補藥。
傅歸荑麵對兩人的關心,頷首道謝:“多謝關心,我已痊愈。”
烏拉爾還想說什麼,太傅已經進了學堂,他隻能坐回位置。
池秋鴻則一直在偷偷觀察傅歸荑的神色,做好了一旦她有半分不適就衝過去的準備。
傅歸荑則是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對周圍的一切保持高度警惕狀態,生怕裴璟忽然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把她帶走。
戰戰兢兢過了一天,無論是東宮的口諭還是裴璟本人都沒出現在她眼前。
安然無恙躺下的時候傅歸荑還覺得不可思議,異想天開地猜測裴璟說不定對她又不感興趣了。
又過了幾天,裴璟依舊沒有露麵,對她也沒有彆的吩咐,就像人不在皇宮似的。
傅歸荑樂見其成,她可不會上趕著去問裴璟為什麼還不睡她,她巴不得裴璟永遠彆想起她。
事實與傅歸荑猜的八九不離十,裴璟本想第二日就把人提去東宮,可結果下麵來報,在京城附近發現了北蠻皇室的漏網之魚。
裴璟馬不停蹄地親自帶人去抓捕,他當年從北蠻宮廷離開時就發誓,一定要屠儘北蠻皇室,一個不留。
一去就是五日,回來時已是華燈初上。
裴璟滿臉陰狠,眉宇間肅殺之氣叫人望而生畏,大步流星地走近東宮,行走間衣袂飄著淡淡的血腥,太監宮女們遠遠看見他齊齊伏地跪拜,頭埋得極低,個個都瑟縮著身體。
“太子殿下,您這是……”趙清迎了上來,他看見裴璟胸前,衣擺都染了紅,尤其是寬大的袖口上還有一大片血跡,嚇得魂飛魄散,叫嚷著要去請太醫。
“孤無事,這是北蠻人的血,可惜布下天羅地網還是逃了一個。”裴璟提到北蠻人時臉色陰沉駭戾,迫得周圍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趙清小心替裴璟脫了沾血的外袍,發現胸口處透著暗紅,連忙替他清理傷口,上藥,包紮。
裴璟眉頭都不皺一下,他麵無表情問起傅歸荑,在聽到趙清說她臉色一日比一日好後沉冷地笑了笑。
趙清低下頭不敢看他,更不敢隨意揣測太子殿下的心思,默默做好手中之事。
裴璟沉寂了片刻,聲音發寒道:“把她給孤叫來,現在。”
傅歸荑還在夢裡,活生生被趙清叫了起來,他來的時候頭上和肩膀上全是雪。
“傅世子,太子殿下急召,請您受累跟奴才去一趟東宮。”
鄧意皺著眉幫她穿好厚實的鬥篷,扣子係到最上一顆,勒得傅歸荑有點喘不上氣。
傅歸荑有點窒息:“阿意,太緊了。”
鄧意揮開她搗亂的手,念叨著:“有什麼要緊事這麼晚過去。”
傅歸荑心裡冷哼,這麼晚了能有什麼正經事。
這五天她已經充分做足了心理準備,若是裴璟還對她心存旖念,她便大大方方任他索取。
傅歸荑自認沒什麼特彆的,裴璟這樣的男人看遍美色,一定會很快對她失去興趣,如果自己總是推搡拒絕,說不準反倒引起他的征服欲,再想脫身可沒那麼容易。
她估計今晚上不會很快回來,安撫地拍了拍鄧意手背:“沒事的,你先睡。”
鄧意瞪她一眼:“月黑風高,孤男寡女,我睡得著?”
傅歸荑心虛道:“他不知道我是女的,你彆疑神疑鬼。”
等她再一次踏進裴璟寢殿時才發現,自己遠沒有想象的那樣平靜。
尤其是她看見裴璟幾乎算得上半.裸地躺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