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歸荑的意識昏昏沉沉的,小腹感覺像被冰針紮了似的,又冷又疼,尖銳的刺痛令她幾乎快喘不過氣,她緊咬唇瓣,不多時便嘗到淡淡的血味。
忽然一根粗糙有力的手指頂住她的牙,迫使她鬆開下唇。
“張嘴。”
傅歸荑聽見聲音,下意識照做,很快她的嘴裡被喂進溫熱微甜的藥汁。暖流淌過冰冷的腹部,絞痛稍緩,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但很快又擰得更緊。
原因是她察覺到方才那隻手移到她的胸口,正在撕扯她的衣襟。
傅歸荑本能地護住自己的前胸不讓它碰,十指倔強地揪緊前襟,嘴裡虛弱地拒絕著:“彆碰我。”
糾纏半天後那隻手沒了耐心,轉頭低聲說了句什麼,她無法分辨聲音的主人是誰。
很快她聽見了布料被剪碎的聲音,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一件剪碎,她像顆洋蔥一樣被一點點剝開。
傅歸荑想阻止他,上下眼皮卻死死黏在一起,眼前全是虛無。
外袍,夾襖,長衫,裡衣,統統被剪了個乾淨,她上半身很快隻剩下鮫綃內甲和束胸布。
那雙作亂的手還嫌不夠,繼續摸到她的腰側,指尖的溫度透過薄薄的鮫綃傳遞到皮膚上,又燙又癢。
傅歸荑用力搖頭,掙紮扭動身體拒絕著。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無功,十指順著紋路摸到後腰處,靈活解開密密麻麻的盤扣。
傅歸荑潛意識知道他要做什麼,反應極快地護住自己胸前最後一層保護,側身朝內躲開他。
她以為這樣就能安然無恙,殊不知更方便了那人。
冰冷又尖銳的金屬貼著後脊,寒芒刺得傅歸荑渾身一顫,連呼吸都停滯片刻。
緊接著,剪刀尖一點一點從上到下剪開又硬又緊的束胸布,她受驚似的抽泣著說“不要”。
當最後一點束縛被剪破後,傅歸荑幾乎要尖叫起來。
下一刻,厚重的被衾蓋住全身,她這才找回些許安全感。
傅歸荑蜷縮身子團成一個球,眼尾長睫上還掛有細小的清淚,五官扭成一團,可憐兮兮的,渾身上下透著不滿與抗拒。
像是受了天大的折磨。
裴璟挑眉,眸底暗沉一片。
榻上的人隻露出一片細膩發白的脖頸,卻能叫他立刻想起被子下無限的春光。
剛剛替她寬衣時發現這人全身白得發亮,清瘦的身軀下能看見凸出來的脊骨節節分明,連城一條柔美的弧線,更要命的是束胸布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兩道又細又長的勒痕,像被什麼東西鞭打了似的。
紅白交錯,襯得肌膚愈發嬌嫩。
配上傅歸荑掛著淚珠的長睫和殷紅的雙唇,還有嘴裡時不時發出的啜泣聲,看得裴璟怔了片刻。
他回過神後回過神後連忙扯過被子蓋住她,臉色不自然地偏過頭,可傅歸荑我見猶憐的模樣早就刻在他的腦子裡。
淚痕殘存的眼角,微微起伏的胸口,不盈一握的細腰。
裴璟覺得自己真是用了非凡的意誌力才從她身上挪開視線。
心臟莫名開始劇烈跳動,全身血液沸騰不止。
他狠狠閉了閉眼,咬牙暗道受折磨的是他才對。
裴璟猛地站起身丟下一句“看好她”便大步走出門外,背影看上去有些慌亂。
東宮的地龍燒得很旺盛。
傅歸荑在溫暖又安全的被窩裡睡了一覺,醒來後全身暖洋洋的很舒服。
睜開眼發現這裡不是自己的房間,意識瞬間回籠,她立刻發現身上的衣服被換了一遍,身上的束胸布和鮫綃內甲不翼而飛。
想到睡前發生的事,她耳根子唰地通紅,倉促地彈射起身,不小心撞掉放在床邊的袖箭。
聽見響動,外頭守著的人立即進來,躬身行禮:“貴人醒了,可還有什麼地方不適?”
傅歸荑緊張地捂住胸前的被子,警惕望著她,環視四周發現是上回住的東宮西廂房,半晌支支吾吾問:“我身上的衣服呢?”
宮女神色自然,垂首道:“貴人來月事弄臟了衣服,殿下叫奴婢給您換了身乾淨衣服,臟衣服已經處理掉了。”
傅歸荑的月事一向不準,有時候會疼得死去活來,有時候又沒有任何感覺,因此沒想到這兩日的身體異常會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