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氣壓越來越低沉,夏油傑卻好似沒察覺般,繼續說道。
“巧的是,那個孩子也姓伏黑,順著這個線索我一直查,一直查,不偏不倚正好查到了禪院家——也就是你手裡的那些資料。”
“你說巧不巧。”
狐狸眼微微彎起,漫不經心的道述著這份資料的起源。
“那孩子也是慘,似乎是繼承了什麼不得了的術式,被自己的父親用十億賣給了禪院家。不過,這是福交的第一個朋友,而且,福又很是喜歡那個孩子,於是我又花了十億把他從禪院家給買了回來。”
夏油傑眯著眼,手指敲著單薄的紙張。
“當然中間用什麼其它的手段,那就不細說了。”
“正好他家裡一個大人也沒有,繼母也在前不久拋下兩個孩子,自己一個人跑路了。”
略帶嘲意的紫眸看向身前緊緊攥著手裡紙張的伏黑甚爾。
這種沒有責任感的男人,真不配生孩子。
在夏油傑那段模糊的記憶裡,伏黑惠一直是一個自帶悲觀情緒的形象。
這種性格在他的姐姐津美紀被他自己親手殺死後,無限放大。
伏黑惠怕是早已對活著沒有任何期盼了吧。
“我準備將他和他那沒有咒力的姐姐一起接到盤星教生活。這次是特意來通知你的,之後的體術課會多一位學生了。”
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難得沒有被對方躲開。
“你的家事怎麼解決是你自己的事,下次的體術課希望你能準時到場。”
“還有,欺負孩子算不得什麼本事。”
夏油傑撂下一句輕飄飄的提醒,擦過伏黑甚爾的肩膀,向盤星教走去。
“他叫什麼名字?”
“伏黑惠,上天的恩惠,真是個好名字啊。”
伏黑甚爾不自覺的緊繃起身子,在聽到夏油傑的回複後,又漸漸放鬆下來。
眼前不自覺的浮現出曾經的畫麵。
活在記憶裡的妻子抱著小的隻有一團的孩子,溫柔的對著站在一旁的他說道:“甚爾,這個孩子就是上天賜給我們的恩惠吧。”
“你要好好照顧他啊——”
但在妻子死後,他就很少顧著那個孩子了。
也許,有一兩年沒見麵了吧,不知道那個孩子還記得他不。
應該是不想見到他這種人渣的吧。
伏黑甚爾自嘲的收起夏油傑遞給他的那幾張資料和照片,掏出身上的手機,向置頂的聯係人發了幾條簡訊。
如果夏油傑給他看的這些資料都是真的話,那麼妻子的死就不是意外。
是誰在搞鬼,又是誰在這灘渾水中參了一腳,他都會查清楚的。
以命償命,這些咒術師都該死。
捂被子,喝熱水,吃藥。
被塞進被褥裡強製出汗的五條福經曆了一係列流程後,不負眾望的退燒了。
“彆擔心了,小孩子的抵抗力都是很強的,估計隻是昨天冷風吹得著涼了,最近溫差又大,這才發起了低燒。”
“你看現在不是退燒了嗎。”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麻煩你了,利久。”
“沒事,這不也是我的弟弟嗎,這可是咱們家的小福寶嘛!”
唔,是媽媽和利久哥哥。
意識到是誰在說話後,五條福迫切的想要清醒過來,掙紮著想要驅動無力的身子。
一睜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一臉擔憂看著他的夏油傑。
五條福的小眼珠環顧了一圈。
嗯——菜菜子姐姐和美美子姐姐不在房間裡,應該是被利久哥哥趕出去了,以免自己傳染到她們。
夏油傑伸出手摸了摸五條福的額頭。
“福,現在還會很難受嗎?”
蹭了蹭夏油傑的手掌,五條福乖巧的回答道:“不會難受了,福現在感覺自己的身體棒棒噠!”
“噗哧——”
聽到笑聲的五條福,皺起了一張小臉,臉頰還帶著些許紅潤。
“利久哥哥為什麼要笑福?!”
聽到五條福略帶質問,卻因為剛睡醒而中氣不足,有些軟綿綿的話。
禰木利久收起沒忍住的笑臉,解釋道:
“不是的,是因為福剛剛那副乖巧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所以哥哥才會忍不住笑的!”
“這是被福可愛到了的表現!”
“真的嗎?”
寶石般的清澈眼眸,疑惑的眨了眨。
感覺到自己仿佛要被身邊監護人焦灼的目光給刺穿,禰木利久立刻肯定的回答:“真的!”
“好吧,謝謝利久哥哥照顧了生病的福。”
五條福恢複一開始的軟萌模樣,沒忘記是禰木利久給自己治了病,乖乖的道謝。
邊說,五條福的眼睛還不忘小心的撇了眼坐在身邊的夏油傑。
看,福可是個懂事又有禮貌的小孩,這不比那個惡劣大貓好的多!
禰木利久覺得自己的心被箭擊穿了,信任值拉滿的福實在是太可愛了吧!
無視躲到角落裡嘴咬白絹,一副要上天模樣的禰木利久。
夏油傑放在枕邊的手抬起,輕輕理了理五條福睡得有些淩亂的發絲。
“福,我已經將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的領養權要了過來,過兩天你的朋友就會來盤星教陪你學習了。”
“你們可以天天呆在一起玩了,開心嗎?”
五條福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人也興奮的想要從床上跳起來,卻被坐在一邊早有預料的夏油傑給製止住了。
愉悅的心情洋溢了小貓的全身心,這種奇妙的感覺,難以言喻。
五條福隻能是將腦袋塞進夏油傑的懷裡,蹭了又蹭,表示自己的開心的心情。
“謝謝媽媽!”
夏油傑沒說話,手溫柔的拂過五條福的頭發。
這是五條福在冬日裡,最難忘的一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