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土生土長的原住民,她沒參加過婚禮,但也知道正式流程應該是什麼樣的。
新郎新娘第一次上台時,全體賓客的確應該起立鼓掌。
但同時,他們也不該離開自己的座椅。
所以解決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像她現在這樣,一條腿跪在椅麵上,一邊雙手鼓掌。
一條腿站著也是站著,但同時身體沒有離開座椅,這完全符合婚禮會場的規則。
這不是唯一的解法,像是那種把胳膊搭在椅背上的鼓掌方式,也在規則範圍之內。
薑洄還聽說有的小孩子會直接站到椅子上鼓掌,既不違反規則,還能看得遠一些,免得錯過儀式上種種好玩的環節。
總之辦法很多,選哪種全看個人喜好。
苗小苗一直在注意著薑洄那邊,她始終認為對方是個特殊的NPC,或許就是本次副本通關的關鍵。
——也可能是本次副本難度過大的原因。
苗小苗學著薑洄的樣子,先盤起一條腿在椅子上,然後才改換姿勢慢慢站起來。
動作慢既是因為怕身體有同時離開的危險,也是因為此時的心臟負荷太大了,不慢著來可能會有危險。
無論如何,苗小苗終於同時滿足了兩項規則,她的心跳速率在緩緩下降,身體逐漸恢複正常。
運動男、紅發女和短裙女彆管心裡拿薑洄當重要NPC還是副本BOSS,此時都有樣學樣,也都擺脫了掌聲帶來的傷害。
薑洄一直在第一排,並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等到司儀讓大家停下鼓掌全都坐下時,她才回頭看了一眼。
然後就覺得,噫,好像少了幾個人。
起初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又回頭重新看了幾次,最後確認的確是少了,而且少的好像都是她接來的人。
薑洄有些疑惑,理論上居民不會在汙染區內消失,他們隻會被困在裡麵,在理智尚存時煎熬地等待著自己命定的結局。
然後,在汙染源消失的那天,他們的汙染值會瞬間爆表,迎來沒有格式化機會的生命終結。
所以那些人的消失就顯得很奇怪,薑洄想不明白為什麼,恰好此時台上司儀說完了無聊至極的開場白,宣布婚禮進入下一環節,她也就收回思緒,將目光投到台上,盯緊了新郎新娘,希望彆再出奇怪的事。
以及,她得好好想想,汙染源到底是什麼,是不是和出現了至少兩次的蓋頭新娘有關係。
可是蓋頭新娘在哪裡呢?
薑洄的目光在場內逡巡,然而幾乎所有人的表現都符合教科書上“汙染區內居民”的描述——呆板、僵硬、偶爾伴有詭異的舉動。
說是“幾乎”,是因為薑洄發現她接來的賓客裡,有幾個人的表現格格不入。
他們既不呆板也不僵硬,臉上恐懼不安的表情非常生動,一看就是有感而發,而非被汙染源控製出來的效果。
——他們身上肯定有問題。
薑洄深深地看了僅剩的運動男、紅發女、短裙女和苗小苗幾眼,隨後收回視線,心裡盤算著待會要用什麼借口去近距離接觸一下,看看他們究竟是不是和汙染源有關。
婚禮的進程很快,從介紹兩人如何相識到給父母敬茶改口都很順利,於是在吃飯之前,就剩下了最後一個環節。
邀請親朋好友們上來做遊戲。
作為新郎最親近的妹妹,薑洄第一個被邀請到了台子上。
之後是新娘的姐妹和女性朋友,也被司儀邀請了上來。
其中就有紅發女、短裙女和苗小苗。
薑洄數了一下,包括她自己在內,一共7名年輕的姑娘。
因為是新郎的表妹,薑洄站在了姑娘們中間,絕對的C位,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剛好把表情呆滯的居民和格格不入的那3個人分開。
司儀已經開始在邀請男性嘉賓上台了。
借這個機會,薑洄對身邊的女生笑了笑,借著互通姓名的機會,快速打量著對方。
對方的年齡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20多歲的樣子,短發,身穿隨時都能參加晨跑的速乾衣,戴著一副差不多占了半個臉的黑框眼鏡。
之前薑洄還沒注意到這個,現在越看越古怪,不是說穿成這樣來參加婚禮不行,而是多少顯得有些不正式。
換句話講,如果是普通的賓客就很正常,人家就是維持社交關係,來湊熱鬨的,自然不用多正式。
但既然這個姑娘能被請到台上參加活動,而且坐在第3排的位置上,就證明她和新娘的關係很好,怎麼也不該穿成這樣就來了。
果然很可疑。
薑洄看完苗小苗,又去看一起來的那幾個人,不知是不是心存疑慮的原因,她覺得除了短裙女外,其他幾個人的穿著也不正常。
這時,司儀已經把選好的男嘉賓都請了上來,然而並非是7個,而是14個,剛好是女嘉賓的兩倍。
薑洄心裡頓時生出警惕,這個人數,肯定有問題,如果要按照性彆捉對遊戲的話,一個女嘉賓要應付兩個男嘉賓,妥妥的劣勢啊。
果然,當司儀介紹完遊戲內容之後,場地內的景物瞬間起了變化,原本的現代化裝飾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古香古色的洞房。
台上的表哥被捆成了粽子丟在一邊,之前換上婚紗的表嫂,再度變成了一身紅的蓋頭新娘。
薑洄:……沒完沒了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