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讓又垂著頭連連道謝,然後轉過身匆匆跑向了更衣室。
待他走後,陳哥拿起搖酒壺問他:“能喝酒嗎?”
喻凜盯著金屬製的杯,掀了掀眼皮,沒有回話。
陳哥隻當他和謝知讓一樣,是個靦腆的性子。他吹著輕巧的口哨,從喻凜眼前拿起了一個瓶子,冰塊和酒液碰撞杯壁的聲音當啷響,不一會他就把一杯粉色的酒推到喻凜的麵前。
“草莓味的,試試?”
喻凜的眼睛頓時亮了,他瞅了陳哥一眼,似乎是在琢磨他的動機。但很快,他就捧著杯子抿了一口,混著辛辣酒精的甜味瞬間就竄上了大腦。
“好喝。”他評價道。
陳哥笑得溫柔:“一些小飲料,度數不高,適合你們這些小孩。”
喻凜眨了眨眼,思考了一會,才問:“你也是omega?”
陳哥纖長的手指點了下脖頸上的環:“看不出來嗎?alpha可不戴這玩意。”
喻凜說:“謝知讓就沒有。”
“在手上呢。”陳哥說,“我喜歡頸環,多好看。”
喻凜不明白,脖子上卡了個東西隻會讓他覺得行動受限。
到了營業時間,會所裡的客人瞬間多了起來。吧台裡隻有陳哥一個人,忙得手忙腳亂,很快便無暇顧及喻凜,隻囑咐了一句彆喝陌生人遞來的東西,便沒了影。
喻凜百無聊賴地坐在吧台前,小口抿著杯裡的草莓酒,空氣裡彌漫的熱度愈發的旺盛起來,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了溫泉裡,連神智都開始有些飄飄然。
背景是曖昧纏綿的歌,混雜著嘈雜的人聲。迷亂的燈光閃爍在喻凜的眼裡,模糊氤氳的光暈占據了視線的大半。
007:【檢測到宿主體溫不正常升高——】
喻凜旁邊的座位陸陸續續來了好幾批人,一開始有幾個還有同他搭話的興趣,但不管說了什麼,看他總是冷冷清清地坐著不理人,罵了一聲“裝什麼清高”便換去了下一個目標。
林晝身量頎長,皮膚白皙,眉眼還未長開,帶著少年特有的稚嫩與乾淨。尤其喻凜今天還穿了一件白色的上衣,配上他現下這副不諳世事的迷蒙神態,撩撥人得很。
所以哪怕次次都有人碰了壁,還是有人按耐不住地上前搭訕。
喻凜迷迷糊糊地想:【他們都沒事乾嗎?】
007回答:【找人交|配是某些人類的原始欲望。】
喻凜不了解。
旁邊的椅子上又傳來了響動,喻凜在半分鐘前就注意到他審視的目光,因此也沒有特彆在意。
“小朋友,一個人啊?”那人用酒杯撞了一下喻凜的杯子,湊上前,濃重的麝香味撲鼻而來,把喻凜刺激得有些惡心。
男人又說:“一起喝一杯?”
喻凜懶得理會,他現在隻覺得腦袋暈得很,要不是還想等會謝知讓,他早就回去睡覺了。
男人被拒絕了也不惱,自顧自地拿起酒瓶就往他的杯子裡倒,粗糙的手指蹭過杯口,很快他便把杯子往喻凜眼下一推。
“賞臉喝一口,怎麼樣?”靠近喻凜的那隻手壓在了他的椅背上,另一隻手則撐在桌子上,他站在喻凜的側後方,是一個極具威壓的姿態。而眼裡的光又黑又沉,像是等待獵物上鉤的鷹。
喻凜卻偏過頭,被酒液浸潤的嗓音又軟又啞:“你剛剛往裡麵放了什麼?”
男人一愣,顯然沒想到自己方才隱秘的動作居然還能被察覺。但很快,他便故作鎮定地說:“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喻凜的視線落在光影晃蕩的酒液上,細小的氣泡從杯底冒上,晃人的眼。
“看起來很難喝。”他說,“而且你身上的味道很臭,彆靠這麼近。”
男人沒料到他這樣直白的拒絕,仿佛迎麵被人掀了個巴掌。先前維持的衣冠楚楚的形象頃刻崩塌,他惱羞成怒地抬起手,襲向喻凜的脖頸。
可還沒等他碰到半片衣料,喻凜便旋身站起,擒住他的胳膊把人壓在吧台上。
酒精讓喻凜的速度和力道都大幅度地往下降,男人使勁掙動了兩三下,喻凜險些按不住他。不知道是不是起身的動作太猛,他此時竟覺得有點眼花,連男人的身形都帶著殘影。
【可能需要提醒一下,我感覺……你好像是個一杯倒。】
喻凜沒來得及問什麼是一杯倒,男人那些一旁關注著這邊動靜的夥伴紛紛圍了上來。
一群人高馬大的東西往身後一站,粗聲粗氣地喊:“臭**,你他媽的乾什麼!把人放開!”
陳哥見狀不對,也回過神來詢問情況。
“誤會、誤會,小謝朋友你先鬆手,彆把事情鬨大了……”
喻凜的耳邊隻有嗡嗡聲,殘存的理智悉數褪去,野獸的本能逐漸控製了他的身體。
酒瓶碰撞的聲音響了一片,喻凜扯著男人的手把他的前胸後背往吧台上又壓死了點,冷淡的杏眼幽幽地掃過正向他接近的alpha和beta們。
而林鶴趕到會所時,看到的就是喻凜擰著alpha的胳膊,把他甩到地上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