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桃和小蘭被餘卿那輕描淡寫的話,嚇得一個激靈,頓時反映出來,他話裡的意思。
她們惶恐地抬頭,看著他那清雋的臉龐,確定他真的不會懲罰她們了,這才真誠地對著他叩首:“多謝世子爺,多謝世子爺。”
她們說完,從地上爬了起來,低頭看著地麵的方磚。
小蘭低頭看了一會兒地麵,就悄悄地抬頭看一眼餘卿,一雙含著淚花的眸子裡,滿是欲言又止。
餘卿被小蘭的動作弄得嘴角微微上揚,他抬頭清了清嗓子,對著她道:“有什麼話,你就說。”
小蘭一聽這話,偷偷地看了一眼崔桃,有些肉嘟嘟的臉上頓時變得輕鬆了不少:“世子爺怎麼知道我們的賣身契在朱管家手裡?”
說到這裡,不等餘卿說話,她自顧自地道:“不過現在好了,世子爺醒了,我們也不用去看朱管家的臉色了。”
這些天朱芸每天都耀武揚威的,一副小姐做派,讓她們這些人敢怒不敢言,家裡出事的第一天,侯夫人就把大小姐送到了娘家。二少爺則是在書院上學,這會兒人還沒有回來。
現在家裡的三個主子,兩個昏迷不醒,一個去請太醫沒了蹤影。
朱管家儼然成了整個侯府的掌管者,這也讓朱芸更加地肆無忌憚起來。
餘卿的手指微微地一動,額頭上就傳來一陣的刺痛和眩暈,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扶著床站起身來,背著手叮囑道:“去把所有人都叫到我祖父院子裡去,就說我要找各位商議他們的去處。”
說到這裡,他那清冷的眸光,帶著一股子壓迫感朝著崔桃看了過去:“崔桃,你是聰明人,懂得趨利避害,也懂得其中的彎彎繞繞。”
“就由你來通知,這件事做好之後,是走是留就看你自己的意願。”
崔桃猛然間抬頭,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餘卿,世子爺這是要把賣身契歸還給她的意思嗎?
要是隻是通知的話,她也不是不能做到的。
這些人當中隻有朱管家是個比較難纏的角色,但是對付朱管家的人又不是她,所以這件事她能和世子爺合作。
到最後還能得個自由身,不管怎麼說都是比較劃算的。
想到這裡,她微微地垂眸,人也爽快地對著餘卿福身行禮應下了這差事:“是,奴婢這就去辦。”
看了一眼小蘭,放下手裡的包袱,轉身毫不猶豫地朝著外麵走了出去。
等出門之後,涼風一吹,她才驚覺自己身上的裡衣已經被汗水浸濕了大半,黏答答地粘在身上。
她用手捂著還在怦怦直跳胸口,麵色駭然,他們家世子爺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等崔桃離開之後,小蘭頓時惶恐不安,她緊張地用手捏著自己的衣擺,手指因為用力而變得發白。
仿佛在下一刻,她就要等來世子爺對她的審判。
餘卿的眸光從小蘭的身上掠過,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去給我弄點白粥過來。”
小蘭呼吸微微一頓,抬頭朝著餘卿看去,確定他隻是要一碗白粥,頓時如蒙大赦,放下手裡的包袱,開門關門一氣嗬成地朝著外麵跑了出去。
餘卿有些虛弱地坐在了床上,他靠在床沿上,半低著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陷入了沉思。這會兒侯府的處境有些不太妙啊,怎麼也要先把這些刁奴給解決了,才能做出下一步的行動。
京城怕是不能待了。
門哐當一聲從外麵推開,一個年紀不大穿著藏藍色仆從衣服的小廝,神色慌亂地從外麵跑了進來,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滿腔的委屈和憤怒:“世子爺,二少爺打了陳家少爺,被關進了順天府衙門裡,求您快去救救二少爺吧。”
陳家,餘卿很快就對上了號,就是那個和他庶族叔同朝為官,關係密切。在國子監裡帶頭把他打成了現在這個模樣的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