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竹的家和餘卿他們的侯府隻有兩條路相隔,這兩條路卻代表了天差地彆的關係。
侯府這邊是皇室宗親的最外圍,而宇文竹的家裡就是坐落在了普通朝臣的聚集體,這就立馬把無關要緊了。
宇文竹想要巴結三皇子和嫻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明明都是宇文家的人,這待遇卻是天差地彆。
宇文竹也是受夠了這等區彆對待,才想方設法地巴結嫻妃,投靠三皇子。
宇文竹一襲青色白鷳補的袍子,臉色陰沉地從外麵走了進來,今天在禦花園裡發生的事情,他都聽說了,這五公主竟然把孟將軍之女給推下水了。還讓她差點身亡。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宇文婉這麵旗子給廢了,他沒辦法用她來投石問路了。
大管家常勝,見宇文竹的臉色不好,抬手就給他斟滿了茶水,放在了他的手裡,滿是關心地詢問:“大爺,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的事情?”
大爺心情不好,他還要不要把宇文瓊在府裡的消息告訴他。隻是不說又怕宇文瓊真的有事情來找他家大爺的。
宇文竹端著茶杯的手,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放,發出一聲脆響,他有些陰惻惻地道:“今天宇文婉被孟將軍家的那個嫡女給帶走了,說是推了孟將軍家的嫡女下水,差點把人給淹死,孟家這是不肯善罷甘休了。”
他說著,氣得臉上的神色都變了。
常勝看著宇文竹氣成這個模樣,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起來,他擰眉道:“那這宇文婉就不能代替五公主和親了,而且五公主得罪了孟將軍,按照嫻妃娘娘的心性,怕是要放棄五公主了。”
一個被放棄的公主,絕對要被送去和親。這宇文婉有沒有都是無所謂了。
而侯府那邊的爵位,卻要另想他法才行。
宇文竹頓時氣得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點頭道:“就是這樣,五公主簡直是愚蠢至極,在這個時候竟然還得罪孟家,這是覺得三皇子能護著他嗎?”
說到這裡,他再次坐在了椅子上,抬手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鬢角:“雖然宇文婉替五公主頂罪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是五公主做的。五公主這一步算是廢了。”
常勝的眸光微微地閃爍,看著宇文竹的神色慢慢地恢複了正常,他才小心地道:“大爺,宇文瓊來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和您相商,您看要見他嗎?”
宇文竹剛剛端起的茶盞,啪地一聲往桌子上一放,然後冷冷地道:“他有什麼事情和我商量?趕出去?”
這人怕是要來他這裡嘚瑟吧?孟家和宇文瓊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就是把宇文婉帶出宮,那也會把人給送回去的。就是打鞭子可能都不一定,關鍵是讓五公主和親。
現在他的算盤已經落空,一點也不想看到宇文瓊那張滿是清高的臉。
常勝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虧得他把人放在了配房那邊,這會兒攆走也能神不知鬼不覺。他心裡暗自慶幸,腳下的步子卻越來越快。剛剛走到門口,又聽到宇文竹的問話:“等等,他可是有說什麼事情了嗎?”
難道說孟家拿著宇文婉出氣了?要是這樣的話,可能還真的能說得通宇文瓊這會兒來找他。
一想到等會兒宇文瓊對他那低聲下氣的模樣,他擰著的眉頭頃刻間舒展開來,眼眸裡也閃爍著一抹小人得誌地笑。
常勝腳下的步子微微地一頓,轉身看著宇文竹點頭道:“大爺,宇文瓊說是關於侯府宅子的事情,想和大爺商量。”
宇文竹登時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呼吸略微的急促,他來回地走了兩步,對著常勝道:“去,你派人把二叔家,還有四叔五叔那裡都派人過去請,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他是想要把侯府給賣掉。”
到時候他們就不用住在這裡了。
餘卿在來到宇文竹的府邸裡之後,管家就把人安排在了配房這邊等著。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也沒有見常勝回來。
宋閔有些不耐煩地來回地走動,他朝著門口看了幾眼,才對著餘卿擰眉道:“大少爺,咱們要等到什麼時候?今天宇文竹當值,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
餘卿低頭看著手裡的茶杯,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笑容,抿了一口茶水才道:“快了。”
他話音剛剛落下,常勝就板著臉走了進來,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餘卿,背著手邁著八字步走了進去,下巴抬的高高的對著餘卿傲慢地道:“我家大爺回來了,跟我來吧。”
宋閔看著常勝的那副模樣,臉上倏地露出了一個冷笑,他抬腳準備上前,被餘卿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餘卿抬腳走了出去,這座宅子他還是第一次來,是一處三進的院子,每一處的院子裡都帶著配房,加起來也有十七八間的模樣。隻是這宅子裡是四代人同住,加上伺候的人,就顯得有些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