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這宅子小,卻是距離皇城最近的大臣們住的宅子之一。
這也是宇文竹迫切地想要巴結三皇子和嫻妃的原因。
他淡淡地掃了一圈,就收回了視線,在心裡就把宇文竹的窘迫看在了眼裡。
正廳裡,氣氛帶著一絲的沉重,這裡除了宇文竹之外,還有他們這一脈的宇文竹的二叔、四叔和五叔家裡的人,另外還專門叫上了兩個作保的人。
餘卿清冷的視線,淡淡地掃了一圈,對著幾人微微地拱手,就坐了下來。他對著宇文竹開門見山地道:“大哥叫了這麼多人來,怕是已經知道我的打算,我妹妹身受重傷,我想要把宅子賣掉換些銀子來給她治療,大哥能出多少銀子買下侯府的宅子?”
宇文竹的眸光微微地一閃,臉上倏地帶上了一個和善的笑容,他對著餘卿露出一個虛假的笑意:“七弟,這話說的,你需銀子直接說,咱們的幾位長輩都在這裡,多少給你拿點也足夠你給婉兒看病的了,怎麼會想到賣宅子呢?”
他心裡十分清楚,這宅子的地契是在他的手裡,宇文瓊想要賣的話也隻能賣給他。
餘卿黑長的睫毛微微地抖動,他眸光瀲灩,笑容真摯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對著幾人拱手:“多謝二伯,四叔、五叔的慷慨相助。”
宇文竹沒有想到餘卿會這麼的借坡下驢,他被宇文家的幾位叔叔看得頭皮發麻,臉上的笑容也有些維持不住。
宇文瓊不是高冷嗎?不是看不起人嗎?這樣明顯侮辱他的事情,他竟然還笑著接納了?!
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讓他上下不能,進退兩難。
宇文奇、宇文博和宇文垣端著茶杯的手都有些僵硬,他們隻是來做個見證的,怎麼就輪得到他們拿銀子了?這宅子都沒有他們的一份,憑什麼要出手接濟宇文瓊這個前世子的?
宇文奇把手上的茶盞往桌子上一放,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百兩的銀票,放在了餘卿的跟前,對著他滿是憐憫地道:“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情,本身我們這些長輩,也是該給你一定的幫助,隻是家中能力有限,隻能給你救救急了。”
餘卿低頭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銀票,清雋的臉上,笑容愈發的燦爛。
宇文奇是原身沒有見過幾次,但是卻也從宇文拓的嘴裡知道,這人心思深沉,最是要臉麵,現在能如此大方地把這一百兩銀子拿出來,等會兒就有宇文竹的好看了。
剩下的宇文博和宇文垣看到宇文奇的動作,心裡一陣地肉疼。
臉色也黑了下來,他們不情不願地從懷裡掏出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放在了餘卿的身邊,氣哼哼地轉頭不言不語。
這倆人餘卿倒是見過幾次,都是因為他們家的孩子和宇文複處得不錯,倆人也是直脾氣,一點就著的那種。到現在沒有發作,怕是看在老侯爺的麵上。
最主要的是,這些人家,手裡真沒有多少銀子。能拿出來這些,已經算是不少了。
宇文竹見三人都拿了銀票,他的臉色愈發的難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強行壓下了自己心頭的火氣,對著餘卿口氣不算好地問:“這些銀子怕是也不夠老侯爺一頓的藥錢吧?”
餘卿淡定地把銀票遞給了一旁的宋閔,對著宇文竹點頭道:“是的,所以這宅子還是要賣的。”
說到這裡,他微微地一頓,低頭看著地麵,黑長的睫毛掩下他眸子裡的光芒:“不過,因為我緊急用錢,所以準備賣得比較便宜,就一萬五千兩。”
這話一出,坐在椅子上的幾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兩萬五千兩,皇城腳下的六進的宅子?這麼便宜的嗎?
宇文奇的神色微微的一動,他臉上頓時掛上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對著餘卿微微地歎息了一聲道:“瓊兒,這可是在皇城腳下的,六進的宅子,你隻要掛到牙行的話,就絕對能在五六萬之多,你不能因為著急用錢,就賣得這麼便宜?”
說到這裡,他微微地一頓,對著餘卿笑得和善道:“這樣吧,我出兩萬兩銀子,把你的這個宅子先買下來,等回頭我掛到牙行的話,賣的銀子再平分如何?”
宇文竹一聽登時著急了,他從椅子上猛然間站起身來,臉色漲紅地看著宇文奇,有些氣急敗壞地喊:“二叔!”
宇文奇絲毫的不怕,他看著宇文竹冷冷地道:“瓊兒現在不是世子了,老侯爺的爵位可還是在的,再說了皇上可還沒有下旨說是剝奪瓊兒的世子之位,你這般的著急要買下侯府,打的是什麼主意,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欺負他年紀小,用這麼少的銀子來買侯府,還是自己的親人,你問問有你這樣欺負人的嗎?”
餘卿坐在椅子上,微微地低頭,看著手裡的茶杯,仿佛能從茶盞上看出一朵花來。彆看宇文奇說得義正詞嚴,他也隻是動動嘴皮子,想給宇文竹添點堵而已。要是真的讓他買的話,他是不可能要的。
畢竟這地契可是在宇文竹的手裡,唯一的就是沒有在官府那裡進行過戶。
宇文竹見餘卿不說話,他臉上的神色冷了下來,冷冷地問道:“宇文瓊,你今天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的態度實在惡劣,他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餘卿有些急躁地道:“我給你兩萬五千兩銀子,也是我家全部的銀子,你要是賣……”
他話還沒有說完,餘卿就仰起頭,眼波瀲灩地看著他點頭,淡聲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