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清情緒的一句話,直接將顧牧釘在原地,心裡有些發怵。
顧牧深吸一口氣,沒有過多的解釋:“落了個把柄在你手上,去揭發我吧。”
原來在滿福樓看到的不太熟悉的身影就是楚容,不知他是在哪聽到他們對話的。
頭頂上方傳來一兩聲極輕的笑,楚容低頭看著顧牧花穗一樣的發冠和繡口上的梅花。慢慢開口:“這樣我豈不是沒媳婦了。”
顧牧:“啊?”
這廝什麼意思?
“進屋吧,起風了。”沒等顧牧理解剛剛那句話的意思,他就被楚容拉著進屋。
夜裡,顧牧輾轉反側一晚上都沒想明白。我是他媳婦嗎?成了親的,名義上是。
算是在心裡承認了?
就這樣想了一夜,天快亮時,顧牧才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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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的書房很大,擺的東西不多。書房中間用假牆隔開來,一間分成兩間。
顧牧和楚容在不同的空間辦公,互不乾擾。
假牆上有個窗,用簾布擋著。這天,顧牧時不時地掀開簾布看對麵的情況。
他掀得小心翼翼,隻敢偷偷打量。儘管如此他還是被楚容發覺了。
楚容手上動作不停,戲謔道:“顧大人是一直有偷-窺彆人的癖好?還是今日才有的?”
被發現了?怎麼會?我如此小心?
顧牧身子僵了僵,一時有些尷尬。須臾,他又把一整個頭探過來。
楚容放下手上的書信,好以整暇的看著顧牧,等著他說話。
顧牧眨了幾下眼睛後低眸,再抬眸時他問:“昨天的事……”
他不知道怎麼說才好,說話斷斷續續的:“你會不會……說出去?”
皇上早就知道皇子之間在暗鬥,各種拉幫結派。但要是明著抖出去誰和誰一派,再傳到皇上耳朵裡,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還容易被人拿來做文章。
“不會。”楚容說的很篤定,沒有絲毫猶豫。
昨天章都說顧牧又和廖驚鴻出去了,想起圍獵場上兩人舉止過於親密,楚容便想跟著去看看。沒想到平白得知這麼大個秘密。
換做往常事,楚容可能會故意逗逗他,看他急眼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但在這件事情上卻不會,這不是小事,顧牧參與的是掉腦袋的大事。
白讀了這麼多書,不知道明哲保身麼?
顧牧不知道楚容在想什麼,這事要是從他這裡泄露出去,會連累很多人。所以在聽到楚容這麼肯定的答複時,明顯一愣。
莫名有種安心感。
“當真嗎?”再確定一下。
楚容看他一眼,“我不會騙你。”
過後又補上一句:“顧牧我們的榮辱是一體的,你可以找我幫忙。”
經他這麼一提,顧牧才意識到。從兩人成親那一刻開始,他們就綁在一起了。
夫妻本一家,他如果失敗了,必會連累到楚容。
於是顧牧道:“不用了……”
“我可以和我爹去說,想必他會同意我們和離的。”不知為何,這話說出來,心裡竟生出空落落的情緒來。
“不用了。”楚容用他的話術回答他,“不必和離,你……”
“你”什麼,留下來?一起承擔?
在沙場指揮數千將士的楚容也有語塞的時候。
顧牧看著他,心中已了然。放下簾布,一切儘在不言中。
這日晚膳,章都無意外瞥見一幕,驚的他眼睛都大了半分。
章都左顧右盼,隨手抓起一名小廝就問:“阿福,這什麼情況?顧大人竟又和將軍同桌吃飯了?!這次顧大人下了什麼毒,我好準備著!”
阿福白他一眼:“莫呢,好著呢,莫事。”
章都:“阿福你這口音……嘶,當真莫事?”
阿福:“莫事莫事,心擱肚裡。”
飯桌上,顧牧夾了一筷子魚香肉絲。碗裡還有半塊排骨,眼睛又看著麵前這道肉沫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