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很棒,現在我的冷臉連老布都沒法忽悠住了。
我含著餅乾站起來,犯人們都有宵禁,即使是安迪也不能讓哈德利的下班時間晚上半分鐘。
圖書館的屋子被各種舊桌子空書架和紙張堆的有些狹窄,我這麼一站起來更是擋了一半的光。安迪坐在一半的光裡仰起頭來望向我的方向,忽然喊了我的名字:“萊斯利。”
我回過頭看他,男人沐浴在隻有一半的光裡,桌上台燈暈黃的光芒在他身上塗抹了一點兒介於赤橙和濃金之間的暖色調,令他甚至有了點古典肖像油畫中朦朧的質感。空氣裡彌散著一股書發黴了的書香味,令人一時間有種錯覺,就仿佛這不是一座監獄裡的小圖書館,而是間英國鄉紳家庭男主人接待來客的書房。
“如果你真的想走這條路的話,可以試著畫些畫稿,”安迪說:“雖然不太懂時尚,但至少我還不算古板,也能分辨出自己對一些衣服究竟有沒有購買的欲-望。”
。
獄警的上班下班時間向來非常準點,哈德利不能算個好領導,但在踩點進辦公室和第一個走出監獄大門這件事上他簡直像個天使。我在下班前的半個小時抱著書走進辦公室時哈德利正在看這個月的考勤,他看的很認真,很明顯,在如何挑錯才能扣出最多的工資補貼自己的腰包上,我們的隊長有著相當的觀察力和絕對的使命感。
“萊斯利,你這個月恐怕沒有獎金了。”看見我進來,男人毫不留情的道。
“是的,我知道,長官。”我無縫接話,絲滑的回答他,“我沒有上班,沒有獎金是理所當然的。”
哈德利抬了下眉毛,送我一個介乎於“算你識相”和“不愧是你,好小子”之間的眼神。男人又在本子上劃了幾個叉後扭過手腕,動作略有誇張的看了一眼他那塊黑色勞力士上的時間,這才重重合上本子,摸過獄警帽,明顯心情很好的站起來:“還有十分鐘。”
我連忙把書放到桌子上,也拿起獄警帽扣到頭上,彆好警棍時動作一頓,沿著這個暴力武器思維往美國□□的方向一滑,又想起了某部電影,“長官?”
哈德利不鹹不淡的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嗯?”
“您知道《美國往事》嗎?”我試探性的問。
“什麼東西?一本書?”哈德利皺了下眉頭,在剜了我一眼後輕蔑的推開門:“彆讀書讀傻了,小子,美國往事能有什麼東西?黑色星期四[2]還是西部牛仔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