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萬美元?這個價格不是我瘋了就是蓋茨比先生瘋了。
諸位,你們或許不太清楚三十五萬美元對於這個年代來講意味著什麼,假如換算成我來到這個時代錢的彙率,這相當於蓋茨比先生要拿出大約一千五百萬美元做一條裙子——天知道這是怎麼樣的概念!即使我用數萬甚至數十萬顆珍珠手工縫製一條裙子,其價格都不一定能達到三十五萬美元。
歐文對眼前這個場麵卻似乎早有預料,男人以一個倦懶的姿態扭過頭去,平靜地說:“拿著吧,萊斯利,不是你也會是彆人去做這件衣服。讓你來做的話,至少我敢保證這三十五萬美元能有三十萬在衣服上,而不是變成購買某個人名氣和品牌噱頭的無用開銷。”
“如果你需要的話,最高我可以支付你五十萬美元。”聽了歐文的話,蓋茨比先生立刻說:“你可以把三十五萬美元都花在衣服上,剩下的十五萬作為酬勞,霍爾先生,我相信你的品格。”
“不,不用,三十五萬美元已經夠多了。”我連忙製止蓋茨比先生這番近乎瘋狂的加價,心裡一邊忍不住為歐文短短一句話就差點給我加上十五萬美元工資而震撼,一邊對蓋茨比先生為了一件衣服把錢徹底變成一個虛無縹緲的數字而茫然。衣服不是珠寶,並不具有百年甚至數百年傳承的性質,三十五萬美元的衣服——就連伊麗莎白二世的婚紗都沒有如此高昂的造價[1]!
“不夠多,萊斯利,那份愛情在蓋茨比心中的報價遠不止三十五萬。”綠色眼瞳的男人碾碎了煙,嗓音沙啞,語氣慵懶又困倦的說。
“你沒明白他的意思,蓋茨比想說的是三十五萬美元是最低的價格。隻要他不破產,這件裙子的造價上不封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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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在現實中見到浪漫文學男主角的震撼感回到了監獄,回去時已是夜色深沉,但還沒有到熄燈的時候。圖書館的燈還亮著,安迪正在裡麵整理稅季的賬務表格,看見我進來也隻是在忙碌中抬起頭,在門外可能有人站崗的前提下不輕不重的說了一聲:“晚上好,霍爾警官。”
“外麵沒人,楊勒看到我來直接喝酒去了。”我拉開椅子坐下,有點遲鈍的盯著眼前略顯渾濁的燈泡,在燈光將眼睛刺的發痛之前略微偏過頭,看向安迪手下被整理的井井有條的賬目:“看來你的工作已經快到尾聲了。”
“你看起來很困惑。”安迪抬頭看了我一眼之後說:“但並非事情不順利。”
我確信安迪確實有些常人難及的敏銳,那種敏銳藏在他燈光後顯得沉穩靜謐的湖藍色瞳孔裡,輕而易舉就能撕開旁人的偽裝,貫穿他們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