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樂惜定的餐廳比七樓其他餐廳要稍微低一點。
因為是複古的樣式,還是老式的旋轉走廊,兩邊牆壁貼著紅磚,扶手是黑色鐵質的,上麵掛了不少節日氛圍的裝飾。
似乎是榭寄生、鬆果和棉花。
許舟君不太了解這些,所以這會兒看著隻能用‘紅果果’‘綠葉子’這樣的詞語。
他們的座位是靠著窗戶的,黑色的桌椅上擺著玫瑰,旁邊配一棵mini聖誕樹,紅色的蝴蝶結下掛著兩個鈴鐺,每副餐具下都墊了一張節日特色的布墊,顏色很是搭配。
巨大的窗戶印著晚霞橙色的光芒,裡麵微弱的燈光就顯得沒有那麼重要了,倒是真有浪漫和安寧的氣息。
吧台叮當響,許舟君沒有那麼討厭人多的地方,隻要不讓他社交,熱鬨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江樂惜點的菜品很多,但都是小份,他想要許舟君每個樣式都嘗嘗。
得虧他是老板,不然這待遇肯定沒有。
菜品是一個一個上的,等他們快吃完再上下一份,保證不會讓菜涼掉。
各種特色都有,許舟君喜愛偏甜的東西,所以奶油咖喱雞占據了他的全部注意力,完全沒發現每道菜的菜品旁邊都放著節日小花束。
江樂惜手上拿著餐具,雖然也在吃,但大部分時候都是無意識插一塊往嘴裡塞,眼睛一直盯著許舟君。
許舟君的小表情還是恨明顯的,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一眼就看出來了。
江樂惜把那些菜品的名字都挨個挨個記下,雖然不至於複刻,但在船上多點幾次,回家學學也不是不行。
不能真的一輩子吃亂燉呐。
餐廳旁邊台上傳來聲響,是音樂表演。
音樂渲染氣氛,配著玫瑰和香檳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忽然有個白花花頭發的老先生捧著一束玫瑰走了過來,五官立體是西方人的長相,穿著得體但身上有股香水百合的味道,應該經常待在花店的人。
他走過去將玫瑰遞給許舟君:“先生,祝您用餐愉快。”
老先生沒有其他多餘的語言,許舟君滿臉懵地接過,看對方始終麵帶微笑十分和善,等他離開後,許舟君才回過頭來問江樂惜:“這也是作為老板的特殊待遇嗎?”
江樂惜挑眉沒否認,倒是這束花給他的印象不錯。
沒有包裝紙,玫瑰本身的顏色就很漂亮了,被店家束著同色係的繩子,像個巨大的繡球,絲帶很長,移動或者起風的時候會被揚起。
它帶來的似乎不隻是香味和美麗。
江樂惜回過神戳了戳沙拉,邀功似的:“哥,我還預約了理療和溫泉,對身體好的。”
許舟君沒發現他這話有什麼不對勁,就點點頭:“好。”
他還沒做過理療,溫泉倒是以前去過,還在學校的時候,蘇杉雨每年冬天都會帶著他們一起去度假山莊上麵泡溫泉。
就不知道郵輪上的設施如何了。
忽然有人路過他們旁邊的時候站定,意外開口:“舟君?”
許舟君一抬頭就看到了蕭窗寒的臉,除了他本人還有他的丈夫宋白以及宋溫詩。
宋溫詩已經直接傻掉站原地失去表情管理。
許舟君委實是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和對方碰上,站起身和蕭窗寒握手,儘量讓宋溫詩降低存在感,不然要是聊起之前的事多尷尬。
“好久不見蕭教授。”
蕭窗寒哈哈笑了兩聲:“你一點沒變呐,可愛孩子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許舟君點頭回應:“好多了,謝謝教授關懷。”
“客氣客氣。”蕭窗寒轉頭看了眼江樂惜後又到處望望,“你們倆都在的話,是不是老蘇也來了?”
他和江樂惜不熟,甚至見都沒見過,但好歹是蘇杉雨的小孩,他不至於連臉和名字都不知道。
既然是長輩,江樂惜也站起來微微頷首跟他打了招呼,回答:“阿爸還在小島休養,這次就我和哥兩個人。”
蕭窗寒恍然,笑著拍了拍江樂惜的肩膀:“你的小測我看了,很不錯,是個可塑之才,有沒有興趣畢業來我們部門啊?”
宋白忍不住打斷他:“老婆,人家是機甲控製的,你們醫學部跟人家不沾邊,專業不對口。”
江樂惜尷尬哈哈,微弱插話:“宋先生,我是突擊位。”
機甲控製係是完整的格鬥類教學,隻是選的位置不一樣,學習重點也就不同,江樂惜知道宋白是機甲控製民間版的負責人,生怕他覺得自己也能搞。
拜托,高帽子扣上去摘都摘不下來。
但是宋白依然爆出橄欖枝:“有沒有興趣我們部門?”
江樂惜噎住,忽然許舟君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微微站在他前麵又不會完全擋住他:“不好意思了蕭教授宋先生,樂樂這些年一直有自己的想法和目標,如果他有心進入醫學部或者機甲控製測試坊一定會努力達到,江家這邊還是希望他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的。”
他這話說得,基本是把戰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但可能是相處過,知道雙方的性格和習慣,蕭窗寒和宋白都不生氣,其中一個還送了一瓶酒過來。
他們沒有繼續待著閒聊,去有些遠的地方坐下了,雙方都看不到倒也是不會那麼尷尬。
江樂惜借口去廁所,偷偷摸摸繞路去找了蕭窗寒,對方看他一個人來還怪意外的,宋白打趣說:“難道是想通要加入我們部門了?背著你哥啊?”
“是彆的事情啦,蕭教授,我們能單獨談談嗎?”
他的目光誠懇,蕭窗寒原本沒想過他會來找自己,自然也不清楚江樂惜要問什麼,隻是小孩來問,他也就跟過去了。
他們去了走廊,這會兒都在吃飯就沒什麼人,江樂惜開門見山問他:“蕭教授,我想問問我哥現在的情況有辦法恢複嗎?”
蕭窗寒原本是知道軍部不讓外傳的,但沒想到江樂惜都不知道。
因為蘇杉雨開了個頭,那蕭窗寒也沒什麼好顧慮的,隻是雙手抱胸靠在牆邊,意味深長看著江樂惜:“他們都不告訴你,怎麼會想著來問我呢?”
難道他就會告訴江樂惜了嗎?好笑。
……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