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舟君半夜被身體的疼痛折磨醒了,他稍微動一下都能聽到骨骼咯嘣響。
發情期已經來了,但好在有江樂惜的臨時標記不至於太難受,唯一不太好的就是誘發了病痛。
他是習慣了的,早就有點忘記從前健康的自己是什麼樣了,隻是十分熟練地下床,披上了外套緩緩往陽台挪。
這東西沒什麼辦法根治,他唯一找到可以用的緩解方式就是讓身體儘可能麻木。
現在在海上,吹海風會最快凍僵身體。
他知道就這樣吹大概率會感冒,但他沒有彆的選擇。
之前醫學部的人說過可以找個和他契合度高的Alpha,用對方的信息素研製出有用的藥劑給他用。
但許舟君知道後果,他會對那個Alpha產生好感和依賴,就像剛治療的時候,他會親近給他安撫信息素的那位Alpha。
陽台被他緩緩推開又緩緩關上,外頭可冷多了,瞬間就讓他的身體冷了下來。
他儘可能地小聲,江樂惜就住一樓,他但凡有點什麼動靜都會被聽到。
沒聽到江樂惜那邊有聲音他才鬆了口氣,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剛開始受凍的時候肯定會更難受,他坐在椅子上寬慰自己,隻要時間夠長,身體就會麻木,冷冽的海風會壓住身體的疼痛。
他蜷縮在椅子上,腦子裡什麼想法都沒有,一心隻想快點結束。
迷迷糊糊中好像要睡著了或者說也有可能是暈過去,忽然他眼前的月光被人擋住了,還沒看到臉就被扣住後腦按在了對方身上。
鼠尾草信息素充斥著他的感官。
因為剛被標記,他對江樂惜有十分的信任,沒有反抗就讓對方抱著,信息素也能很快起到安撫作用。
他緩緩出聲喊了一句,喉嚨好像沒了潤滑油的滑輪,磕磕巴巴沙啞著:“樂樂……”
江樂惜的聲音有些難過,他手上的力道一直沒有鬆懈:“哥,沒有什麼事需要瞞著我。”
許舟君沉默了半晌,明白了什麼扯出一個慘淡的笑容,但卻並不會讓人覺得他有多難堪,隻是臉色如此而已:“什麼時候知道的?”
江樂惜噎了一下身體有些僵硬,但也許是本來就跟許舟君的關係好,他不覺得說了這件事他們的關係會有什麼變化,於是老實回答:“來之前。”
許舟君緩緩點了點頭,確實沒有說他。
他在思考自己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明明事實證明就算江樂惜知道了他也沒有多尷尬和難過。
難道是因為江樂惜之前的表白讓他的心態有了變化,在江樂惜的麵前不是一個‘哥’的存在?
他能想到這一點說明確實是的。
想明白後許舟君放鬆些了,靠在江樂惜身上和他一直保持著相擁的姿勢。
空氣裡海水味道漸漸混上了鼠尾草,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在陽台上釋放信息素,就算是釋放一晚上明天也不會有味道,海風會把它們帶去遠方。
怕這氣氛太凝固,許舟君找話題輕聲問他:“怎麼知道我醒了?是我吵醒你了嗎?”
如果真的是,他真的要反思一下自己的靜步為什麼退步了。
但江樂惜說:“房間裡你的味道變淡了。”
江樂惜嗅到許舟君的信息素變化馬上就醒了,原本他是打算上樓看看的,但陽台的窗戶是透明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在吹海風的許舟君。
本來怕對方吹感冒才過去的,結果看到人臉色慘白閉著眼睛,他差點把郵輪上的醫生請過來了。
好在許舟君沒什麼其他的事情。
江樂惜不願意他再用這種方式緩解疼痛了,便哄著人進屋:“哥,我們回去了好不好,好冷的。”
因為是他說進屋許舟君才沒有反駁,他伸手去摟江樂惜的脖子,對方也十分配合地抱起了他,帶著人離開了陽台。
屋裡是溫暖許多,這也導致許舟君覺得非常難受。
他緊皺眉頭靠在江樂惜的身上,抿著唇始終不說話。
江樂惜把他放沙發上,安撫:“哥等等我。”
然後他去自己的房間翻找到了之前去醫學部做的相關藥劑。
等他拿著出來,許舟君微微怔愣,啞著聲音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也是來之前。”江樂惜嘿嘿笑了下,“我總不能什麼都知道還什麼都不做吧?”
許舟君噎住,江樂惜似乎跟最早認識的時候不一樣了,從前確實是弟弟,可愛聽話,但重逢後對方有意無意接近他,而且太貼心,這種板上釘釘的關係被拔掉換新了。
“哥不用擔心打了藥劑對我產生依賴,或者說你把我當成是工具就可以,不用有太多的負罪感。”江樂惜一邊處理一邊跟他說。
他是上過醫療課程的,平時給自己給朋友注射什麼或者治療什麼都沒有現在手抖。
啊啊啊,你這個廢物,手抖成這樣讓彆人以為你酗酒呢!
江樂惜內心瘋狂嗶嗶叭叭。
“我來吧。”
許舟君看他太緊張便撐著坐墊起身,握住他發抖的手輕輕安撫,拿走了江樂惜手上的藥劑,沒有猶豫注射了進去。
產生依賴的是江樂惜的話,那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