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軍離了左周笙可還有左輕與,兄妹二人裡應外合加之有時家相助,不久後,李家步了蘇家的後塵。
李向峰作為唯一豁免的人,隱歸山林。
趙淩之頂替趙詰登上了皇位。
那天左周笙喝醉了,看見蘇芸獨自一人走在道上,衝上去掐住她的脖子怒吼道:“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活著!我爹是被你害死的!你怎麼還好好活著,憑什麼憑什麼?!”
蘇芸單薄的身軀被提起來,脖子間的手蹦顯出青筋,她感到呼吸不上來了,
時城雲忙趕過來扯開倆人,說“他喝醉了,多有冒犯,我帶他走。”
左周笙被時城雲攔著吼著:“她罪該萬死!我要殺了她!”
時城雲又騰出一隻手捂住左周笙的手,連拖帶拽地整走了左周笙。留得蘇芸一人留在原地彎著腰極速地攝入空氣。
兩人走後,蘇芸便投井自|殺了。
次日得知此消息的左周笙心一瞬間被冰凍了,他恨,但他並不覺得蘇芸罪該萬死,她也是在謀生。昨日醉酒所說之言,頓時讓他心生愧疚。
“我得知這個消息,是在我死之前不久。”李錦樂眼眶紅起來,水霧籠罩著晶瑩剔透的眼眸。她短暫調整了情緒,接著說:“滄人三番五次被戲耍,怒氣本就不可遏製。嗒哢慎又不經意間得知了嫁過去的寧白公主隻是個替死丫鬟,火氣大發,非得要個說法。要大周送上寧白公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朝廷上下為此爭論不休,這無非是滄人的借口。可眼下再去與其一戰必定損失巨大。當時我已經脫了軍,四海為家。在一處歇腳時,聽說了宮中的各種流言,也才知道蘇芸死了。後來見著滿街的畫像,不想逃了。”
“於是,我回到了盛安城,找了當時的戰友,讓他次日辰時來找我。那天夜裡下了雪,我就在坐在雪地裡賞雪賞待到了日出,約莫著時間差不多,給了自己一個了斷。”
“我確認我死了,可我發覺到冷,又隱約聽見貴園的聲音。我睜開眼後,意識到我可能重生了,回到了成為李錦樂的那一天。我不願再步前世後塵,可我哪怕洞悉所有事情的走向,到了最後依舊落得一悲慘結局。我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蘇芸。我就這樣經曆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無論我做什麼,我都無法逃脫,該發生的依舊發生,我像一個提線木偶,按著指示走該屬於我的路。”
“我不想再這樣死了又活起了再接著赴死,既然死了會重生,那如果半生半死會如何?於是第六次,我去印證了這一想法。我用刻骨銘心的疼痛給自己踱出了條路。我來到了這裡,成了顧今昔。”
許瑾珵問:“所以那天我身後的是你?”
“是我,不過隻有那麼一瞬進入了那個控製中心就被吸進了這裡。”
幾人聽完顧今昔的自述,沉寂下來,他們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歡快的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何希看見是宋毅打來的,掛斷了。
他想,接不接已經無所謂了。
“許瑾珵,我好了。”顧今昔說。
“走吧。”許瑾珵被林域拉住了手腕,他抬手揉了揉林域的頭,脫出了手腕,跟顧今昔肩並肩站在一起,對著幾人揮手告彆。
何希叫住了顧今昔,他說:“希望你怨天尤人不自艾。[1]”
許瑾珵運行了程序,他們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
林域瞧著他們逐漸消失的身影,再也忍不住了,淚水泉湧而下,他感覺有把刀在心上刻著劃著,劃出血來。
在光影消失的最後一刻,他帶著哭腔再次叫了許瑾珵的名字,好像這樣可以不忘掉他。
“許瑾珵——許瑾珵——”他一聲聲的喊著叫著,直到聲音越來越小,直到他記不起來自己在說什麼,乾什麼。
“嗚嗚…嗚嗚嗚……”
“小域這是怎麼了,怎麼哭這麼厲害?”文女士被孩子的哭聲吵醒,推了推旁邊熟睡的林先生。
林先生迷迷糊糊地起床,去看他那寶貝兒子又在發什麼公主病。他過去隻見林域全身上下紅彤彤的,連忙叫起文女士帶著孩子去了醫院。
林-公主-域這次連發了三天高燒,給文女士,林先生嚇的不輕,抱著孩子連忙去做全身體檢,結果顯示十分健康。二人就差帶著他去找民間道士驅邪了,第四天燒竟然自己退了。二人問林域有沒有哪不舒服,林域說:“我好像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我心好疼。”
自此之後,二人對於林域的飲食習慣,生活習慣實行了嚴格管控。
以至於林域時常偷偷躲起來偷吃零食。
許瑾珵看著屏幕上偷吃東西的小朋友,不由得笑了起來。原來當初抱著自己的人就是他啊。
有時候許瑾珵認為自己這樣偷窺林域的一生,有些變|態。後來,又忍不住去看。他想,變|態就變|態吧。
本打算做完任務就走的他,改變了主意,他打算看完林域的一生。
許瑾珵想,我也算是陪他一輩子了。隻是沒辦法在林域傷心難過時,衝到他麵前,抱住他。
而轉念又一想,林域以後會遇見其他人,可能會愛上另一個溫柔的人,與那個人共度餘生,他的生活存在一切未知數,不一定非我不可。會有其他的人愛他,保護他。
許瑾珵一想到這裡就心裡發酸,可他不得不承認,認識過林域這件事已經足夠幸運了,他不該再奢求什麼了。
他切換了視角,先是薑桉,後是何希,尉遲策,江餘生……
當年四處旅行也是為了讓其他人對自己的印象少些,好之後突然死亡。到了最後,忘不掉的卻的成了自己。
控製中心與主世界時間一致,但一天確實副世界的一整個輪回。李錦樂的故事,他看過好多遍,便不願再看了,又害怕再出現什麼幺蛾子,隻得天天守著。
他一天一天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著。有時看著看著不覺間眼淚就會掉出眼眶。
原本的人生結束得太快,到頭來念念不忘的隻有父母。父母死後,本認為自己孑然一身了。沒想到重活幾年,心上竟又牽掛了許多人。
他又想,我好像接受不了看著林域跟另一個人在一起。於是他糾結再三後決定到那時候,就走。
許瑾珵後悔沒有留下一張照片,久而久之,他開始懷疑他所視為珍寶的那段時光到底存沒存在過,又或者一切都隻是他的臆想。
咚——咚——
馬寒洲曲直到指在桌上敲了兩下:“誒,林域。”
林域趴在課桌上,換了個背對著這人的姿勢,說:“乾嘛?”
“困死你算了,下節體育課還去嗎?”
“不去,睡覺。沒事兒就滾,謝謝。”林域煩躁地說。
“還真有事兒,你怕是睡不了了。大餅讓你現在去找他。”
“啊!”林域把頭從桌麵上戀戀不舍地抬起來,雙手揉搓臉,又把翹上去的頭發抓順,眯眼皺眉“壓狠了,眼睛現在聚焦不了,一片混。”
“借給你眼鏡用用。”馬寒洲單手摘下眼鏡遞到林域麵前。
“不至於,你那八百多度‘斬女’眼鏡我駕馭不了。一會兒就好了,我這就去,早去早回。”林域說著往外走。
“摔不了吧?”
“彆咒我。”
眼前模糊一片,算是體會到了馬寒洲那高度近視的感覺。
大餅辦公室就在轉角處,兩三步就到了。
“報告。大…老師您找我?”
“我姓趙,不姓大,少跟著班裡瞎叫。”大餅人如其名,不是,其外號。一張大餅臉,標配的地中海在他頭上襯得更加喜慶。
“哦。”下次還。
“叫你來,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去考Z大的少年班。反正據你父母說,你高中知識都已經提前學完了,上課就知道睡覺,不如試試去。”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