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東村拆遷?
通知下來了?
橋西村的人一臉茫然,劉老頭皺眉,“她三舅,你聽錯了吧,是橋西村拆遷才對吧?”
但看著陳今三舅一個勁的嘿嘿傻笑,他預感到不妙,心裡有些發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繼續問:“是哪來的通知?上麵怎麼寫的?”
“市裡蓋了章的通知,村長已經接到電話了,拆遷辦的人下午過來發公告、做評估,已經從市裡出發了。哎呀,再說就來不及了,我先帶三妹回去了。”三舅急吼吼的,“三妹,快上車!”
“啊?哦,哦!”陳今被三舅帶來的消息砸得腦袋暈乎,被身邊的藍美瑛推了一把才回過神來。藍美瑛又為她高興又失落不是外公家拆遷,“陳今姐,趕緊回去看看吧。”
“嗯嗯。嘿嘿。”陳今被三舅傳染了傻笑,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個橫跨腿就坐上了摩托車,“三舅,好了,快走快走。”
嘿嘿嘿,橋東村要拆遷啦?
啊啊啊!她可是有兩棟樓的人!
哈哈哈~天啊天啊,她是不是要做暴發戶啦?
轟轟轟的啟動聲,塵土飛揚,也攔不住陳今和她三舅的咧嘴傻笑。
“哎,哎!她三舅,通知上有沒有寫我們橋西村?”
車子已經啟動,橋西村的男女老少跟著追了幾步,三舅頭也不回地丟下了一句:“我不知道啊~”帶著陳今嘿嘿傻笑揚塵而去。
被塵土撲了一臉的橋西村眾人驚疑不定,和旁邊的人對視:真的假的?
很快有人反應過來,拔腿往祠堂跑。
“村長!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淨亂說!祖宗勿怪。”一個一臉精明相的五十多歲老頭板著臉走出來,等人跑到跟前,還訓斥人亂說話。
“剛剛,剛剛橋東村的人過來說,他們村收到拆,拆遷通知了。拆遷辦的人下午就過去。”
劉村長眉頭緊皺,“橋東村的拆遷通知?你確定是真的?”很快又肯定道:“不可能,要是有拆遷通知,我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沒聽到?橋東村可是比我們村還要往裡麵。”怎麼都不可能拆遷到那頭去。
剛剛聽到陳今三舅的話的村民也陸續趕來,有人就道:“是陳今舅舅來說的,估計是真的。”
劉村長:“陳今又是誰?”
“劉大根家時笙前頭的那閨女,陳文芳離婚後把她給帶回橋東村養著。”哎呀,這個不重要,說話的人著急道:“要不安排人去市裡打聽打聽?陳今她舅就知道橋東村下了拆遷通知,說不定這次拆遷範圍大,劃到他們那邊去了。”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但心裡直打鼓:今早開會才說了市裡要在他們橋西村建工業園,現在怎麼成了橋東村要拆遷了?
開會後對拆遷補償款討論得激烈,甚至還有人跟自家人吵得麵紅耳赤,現在大家都吵不起來了。要是拆遷沒成,沒錢吵啥吵?
劉村長還算理智,立刻叫自己兒子開摩托車去市裡跑一趟,自己也趕緊往家裡趕,他得給在市裡上班的女婿打電話了解情況。
小跑回家時臉色鐵青:說好的是拆橋西村啊!
村裡人都顧不上一年難得一次的“村飯”,緊跟著村長去聽消息。
劉老頭一家人人都臉色難看,要真的是隻拆橋東村沒拆橋西村......一細想,陳今如今就剩她自己一個人,陳芳給她留的樓房、果園......嘶,那可都是她一個人拿著啊。
劉時笙和江子君的心情是最難受的。
陳今的那些兄弟姐妹們也都想到了在家裡對陳今說的那些話,還有以前和她經常不對付......他們現在都默默祈禱,希望陳今舅舅帶來的消息是假的。
~
摩托車開上大馬路,被曬了好一會兒,陳今才想起來她的傘落在爺爺家裡了。
陳今再再再次跟三舅確認:“真的收到拆遷通知了?上麵寫的是橋東村?”
三舅不厭其煩地大聲地回她:“真的!就是我們橋東村!”
七月中午的太陽曬得猛,路邊的草都給曬蔫了。但她現在心裡好像裝了台風扇,對著她呼呼呼地吹。
啊,大太陽曬得好舒服啊!今天的天真藍啊!雲真白啊!
“嘿嘿嘿~”甥舅二人齊齊傻笑。
摩托車開了二十多分鐘,比平時開得快了一些,拐進村裡,靜悄悄的。三舅沒停在他家門口,而是直奔村長家。
村長家門口停了五輛摩托車,還有一輛半新的麵包車,屋裡傳出陣陣驚呼聲,有幾個大嗓門的“哈哈哈”。
陳今一下車就小跑進去,一看,在市區上班、平時沒大事就不回來的幾位叔伯都在。
今天可是工作日呢。
“陳今回來了,哎呀,你三舅和你說了吧?我們村要拆遷啦!陳今你家房子蓋得剛剛好啊,哦喲,那得拿多少錢哦。”陳今家兩棟六層的樓拆了能拿得多,說這話的嬸子隻有一點點羨慕,畢竟她家的樓房不夠多,但是她家宅基地大啊!
還有人懊惱今年沒聽陳今大舅的話多蓋房子,那會兒誰想得到啊,這個拆遷說來就來。
也不是沒人想趕緊回去看看能不能加蓋,但村長陳光滿把有這些念頭的人都給罵了。
“我看你們是便宜沒占夠!當拆遷辦的人是傻的?原來蓋的和新蓋的能分不出來?誰彆想給我動歪心思!加蓋還能加多少?趕緊拆了趕緊拿錢。看看橋西村,我看就是他們加蓋太多了,人家才跳過他們選了咱們這,誰要是敢出幺蛾子耽誤大家拿錢......”
陳光滿不僅是橋東村的村長,也是這一支陳姓的族長,他發了話,村裡的刺頭都得給他麵子。
再說了,大家也想早點把拆遷款“落袋為安”,恨不得現在就給打款。
陳今看了一圈,然後走到三舅和三舅媽旁邊,“大舅和二舅他們知道消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