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劉老頭盯著劉時笙問。
劉時笙臭著一張臉,沒好氣道:“不接電話。”他分明聽到了電話裡有陳今的聲音,肯定是陳今讓接電話的人故意說她不在的,明擺著就是不想和他聯係,生怕他湊上去要錢吧。
他是不可能拉下臉去找陳今要錢的,日子又不是過不下去了,沒必要把臉伸過去給人家打。
劉老頭盯著電話歎了聲氣,自從昨天確定了拆遷的範圍是橋東村和木塘村,他的心就悶得慌。怎麼就變成了是橋東村呢?他現在還是沒想明白。難道離市區更近的橋西村不是更適合嗎?
劉時笙的幾個哥哥嫂子一改從前對陳今的嫌棄,慫恿劉時笙道:
“再怎麼說你也是她爸,她媽又走了,可不得你去幫著主持事情?”
“是啊,她一個小姑娘懂什麼?彆被她那幾個舅家坑完錢了。”
“是,我看啊,乾脆讓陳今搬回家裡來住也好,她那拆遷了也得有個落腳的地方。”
一人一句地鼓動著,劉時笙心底的那點隱晦心思也被勾了起來。旁邊的江子君不反對不支持,但這個時候沉默就相當於是默認了。
劉時笙捏了捏拳頭,勉強應下,“行吧,明天我去橋東村走一趟,怎麼也能幫點忙。”
劉老頭和劉老太陰沉了一天的臉色終於好了點,艱難地扯出抹笑來,叮囑劉時笙得多看顧陳今,不管怎麼說都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以前沒照顧上,現在陳今一個人孤立無援的,就得他這個當父親的幫襯著。
身後,劉時笙的幾個哥嫂都悄悄地對了眼神:陳今現在可是隻妥妥的大肥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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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開會了,三妹!”
“昂,來啦來啦。”陳今現在隨身背著個小包,她家的全部身家都帶著了。還拿著筆和筆記本準備做記錄,心情好,走路時紮得半高的馬尾一甩一甩的。
今早這個會是說要遷祖墳的,陳今媽的墳也在劃出的圈圈內。但她年輕人,對紅白事的操辦不清楚,隻聽明白了給多少遷墳費。
村裡人少的優勢在開會時就顯出來了:有反對的聲音好解決。
聽說昨天木塘村叫公安了呢,真熱鬨啊,要不是家裡的事情多,她真想踩自行車去看看。
幾個年老的長輩一合計,決定把老陳家的祖墳遷到西邊的荒地上,陳今提了個要求,她要把她媽的墳給遷到家裡的桃林裡。就她媽在時種下的那三棵桃樹附近吧。
遷祖墳的事就這麼拍板定了下來。
接著就是從今天下午開始,拆遷辦要正式進村裡來了。人家防的就是這期間有村民加蓋房子,免得到時候又是一陣扯皮。
彆說,還真有人動了心思,這些人都是去木塘村打聽消息被那邊的人忽悠的,說多蓋個房間能多多少錢,回來後想著在自己家院子裡偷偷蓋,但沒想到拆遷辦動作這麼快。
陳光滿做了將近二十年村長,村裡人誰是什麼性子他都一清二楚。
“彆說我不提醒你們,人家當官的也不是傻的,新蓋的東西人家一眼就看得出來。誰要是瞎扯皮,彆怪我到時候在祖宗麵前點名道姓罵你!”
有小心思的人縮了縮脖子。
“過來抽簽,誰抽到前麵誰先登記丈量。”村長把十幾個折疊的小紙條放桌上,有人湊得近近地想看看能不能看見數字。
陳光滿大巴掌拍到人後背上,不耐煩地催道:“趕緊的,早量晚量都是量,早點量完早點簽約拿錢,還能先選房。”
“簽約後村裡人都搬到安置房去過渡,能分到多大麵積的房子,要看測量的結果和人口數。除了我們自己村的人,還有木塘村的人也搬去安置房,不想以後起爭端,你們早點選了,咱們還住一棟樓裡,不怕事。”
陳今最後一個上去抽的,三號。
嘿,她叫三妹,也抽到了三號。
她混在一幫大老爺們中間聽大家討論要房還是要現金,周大嬸的公公陳三爺大聲道:“當然是要錢啊,拿到手裡的才是實際,那賠的房子都沒建起來看不著影呢。拿錢去市中心買房能買好地段的。”
有人認同,有人覺得不劃算。“拆房子拿到的錢在市中心好地段買不了幾套房,還不如要房哦。江主任怎麼說的置換了,哎呀,怎麼說的來著......啊,三妹在,三妹你做的記錄,你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