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他略過了這個想法,開口就問:“你找小妹要錢了?”
江南頭也沒抬,“嗯”了一聲,繼續畫思維導圖,她早聽見程登臨回來了。
“為什麼?那是小妹賣工作的錢,你怎麼能拿?”
江南這才抬起頭看他,“你媽沒跟你說清楚嗎?我隻是拿回了我這兩年多支出的生活費而已,當然,你的那份我沒要,所以,你管不著。”
程登臨險些被氣笑,又問她,“你突然問小妹要那麼多錢做什麼用?”
“你媽又沒說嗎?”江南無語。
那耽擱這老半天時間,這母子倆到底聊什麼呢。
她把桌角的毛選拍到程登臨麵前,翻開書頁,點了點那行字,果然見程登臨瞬間黑了臉。
“離婚。”江南勾著唇角說。
“我沒有對不起你。”
意識到妻子發現後,程登臨解釋道,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出格之事。
江南看著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情愫,心裡惡心,更替原主不值,身體沒出軌就算對得起妻子了嗎?
“那‘我’真是虧了,你上大學那幾年,‘我’也該約個男工友,兩人單獨去公園裡走走,聊聊詩詞歌賦、談談人生理想,互贈份禮物作為收藏……”
江南打量著程登臨越來越黑的臉色,故意道,“這是不是也沒對不起你?”
程登臨果然怒氣值爆棚,俊秀的臉帶著不解,“你到底在鬨什麼?”
明明早上他出門前還好好的,一切如常,怎麼上了一天班回來,就天翻地覆了。
“鬨離婚啊。”江南認真地看著他,“程登臨,你心裡有人,我也不喜歡你、不愛你,不願意在你家像老黃牛一樣作你爸媽和妹妹的吸血包,所以,我們離婚吧。”
程登臨這下清楚了,妻子是對這兩年幫襯小妹的行為不滿了。
至於妻子口中的“不愛”,他的耳朵自動過濾掉了,他不信,他深知妻子有多愛他。
“我知道你這兩年辛苦了,現在正好趁著月子好好歇一歇,等休養好了再上班,小妹要去上大學了,有國家補貼,我們以後就不用……”
“離婚,我是認真的!”江南打斷他,記憶裡程登臨也沒有喜歡自說自話的毛病,怎麼聽不懂人話呢。
隨即,她將毛選拿起來,嚴肅道,“程登臨,如果你不願意跟我和平地協議離婚的話,我不介意使點手段。”
隻要她拿著這本書到程登臨單位和瞿思君的單位轉一圈,他們都得玩完,她離婚會更容易。
隻是不到萬不得已,她不願意用這種手段。
程登臨怔住了,被妻子強硬而堅定的態度……
“哎呀——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能闖禍呢!”客廳裡傳來程母的驚呼聲,和兩下不輕不重的拍打聲以及陸笑笑的哭聲。
程登臨仿佛聽到了救星一般,不給妻子任何回應,拋開一切,飛快離開了臥室。
“登臨,你快看看……”
隻見客廳裡,程母拉著陸笑笑的一隻胳膊,而陸笑笑身上正穿著程登臨今天才從郵局裡取回來的紅色羽絨服,現在袖口處拉了一個小口,紅色布料抽絲了,混著裡頭的白絨一飄一飄的。
程登臨隻覺有人在他後腦勺不停打鼓,頭疼的厲害。
今天是什麼倒黴日子嗎?壞事一樁接著一樁。
“這......”程母猶豫,“這就一個小口子,我用縫紉機踩個花樣上去就遮住了,應該沒事的吧。”
程登臨雙手搓了搓臉,無力地擺擺手,“媽,不用了,就給笑笑穿吧,我再托人買件新的。”
程母著急,“買新的不用花錢呐!而且這口子小,補個小花小草什麼的也好看,而且本來就是新的......”
“那怎麼能一樣!”程登臨麵露不耐煩,聲音不自覺拔高了不少。
如果買的不是周家同款,有朵小花就有了,人家隻會以為是衣服原本的花樣,可偏偏是同款,賠禮怎麼能給人家破了又補過的!
原本他是想照價賠償的,但周家小姑娘哭鬨著一定要衣服,他才找了以前的同學,跑了滬市兩個百貨大樓才找到的,同學還告訴他這款童裝很暢銷,但凡程登臨晚一點找他,還真就買不到了。
光郵寄就花了大半個月,如果再買,又得大半月,還不一定能買到。
程母不敢說話了。
“誰打開的?”程登臨突然想到,冷著臉問。
陸笑笑滿臉淚痕地看向程皓,程皓縮了縮脖子。
前些日子程登臨狠狠教訓過他一頓,他到現在還沒忘記疼。
他隻是好奇爸爸帶了什麼東西回來,打開是一件女孩兒衣服,他就沒興趣了,是妹妹看了喜歡,想試一試,穿上臭美轉圈的時候才掛到了藤椅上釘子,刮了口子。
江南跟了出來,靠在門口,沒想到還能近距離觀看電視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