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看著腳邊這些山果子,無奈極了。
昨天毀掉了這倆的愛巢,葉青心裡麵真有些過意不去,可受害者跑沒影兒了,她就算有心想彌補,也找不著正主。
本就是她有錯在先,卻沒想到這倆鬆鼠非但沒怪罪她,竟然還因為她出手救出了被困的那隻母鬆鼠,這夫妻倆就巴巴地給她送來了謝禮。
雖然這會兒已經快要入秋了,但是林子裡的堅果大部分都還沒有成熟。
也就是說,這對鬆鼠夫妻拿來的這些堅果,還是去年貯藏的存糧。
很快就到新一茬堅果收割的時節了,估摸著這對夫妻的存貨也不多了,可就算是在這種存糧告急情況下,倆鬆鼠還給她送來了這麼豐厚的謝禮,這讓葉青在感動之餘,實在是受之有愧。
投桃報李,葉青也不是那吝嗇的人,她看了看手裡捏著的這顆野花生,眼珠子一轉,順手就把花生給摁進了腳下的土壤中。
然後將一縷木係異能快速注入花生殼內。
頃刻間,種子發芽催化長出了綠苗,綠苗蹭蹭蹭長到半米高後又瘋狂開花,然後花謝落地後,一顆顆落花生在土裡快速鼓包灌漿,等到花生苗枯黃時,底下那一串串的花生都快要破土而出了。
整個過程不過兩分鐘,把那倆小鬆鼠都給看傻了眼。
葉青笑眯眯地把那株花生苗連根拔起,一簇簇白嫩的花生就映入眼簾。
雖然隻有一顆種子,但經過葉青的異能催化的花生苗長得異常粗壯,結的果子當然也是又大又肥。
葉青幫著把花生給摘了,還把那泥土裡埋著的也一並給挖了出來,最後一歸攏,少說也有五六斤了。
葉青隻從裡麵拿了一顆,剩下的這一堆花生,她儘數都推到了倆小鬆鼠跟前。
倆小鬆鼠還沒搞清楚狀況,直愣愣地看著葉青,似乎不太明白她的用意。
葉青輕笑一聲:
“這些算是我給你們的賠禮,趕緊搬回去藏起來吧,不然一會兒有彆的小動物過來,說不定就把花生給搶了。”
這話兩隻鬆鼠顯然是聽不懂的。
不過葉青也不在乎這倆能不能聽懂,反正隻要她不拿走這些花生,倆鬆鼠遲早會搬回樹洞裡去。
五六斤花生,對人而言可能分量不算多,但是對小鬆鼠來說,這卻差不多是它們半個冬天的口糧。
果然,在葉青轉身離開後,那倆隻鬆鼠在後麵又是跳腳又是吱吱吱叫喚,焦急地提醒葉青落下東西了。
可葉青卻沒有回頭,反而很快就沒入密林裡不見了。
兩小鬆鼠看著那堆花生,隱隱地似乎意識到了葉青的用意,夫妻倆對視一眼後,默契地抓著花生往嘴巴裡塞。
鼓囊囊的腮幫子都快要撐破了,倆小家夥又機靈地將剩下的那些花生用落葉蓋了個嚴嚴實實,這才放心地離開。
葉青根本沒管倆小鬆鼠搬運花生的事兒,她又在林子裡忙了一兩個小時,直到夕陽西下,知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才準備下山打道回府。
不過考慮到早上的事兒,她也沒敢就這麼大搖大擺下山,而去用異能操控藤條快速編了個筐子,又把她在山裡發現的幾窩野山菌還有野果子都采了丟進筐裡,這才下山。
主要是怕那倆間諜被扭送派出所後,當地的公安會來佘山這邊走訪調查,萬一她空著手下山正好被人碰見了,說不定會引起警方的懷疑。
不得不說,葉青的小心謹慎還是很有必要的,她在背著筐子抵達山腳後,果然就在她橫了幾根藤條擋路的那塊地兒,看到了幾個穿著製服的派出所民警,估計是來勘察現場的。
見葉青從山上下來,立馬就有眼尖的警察把她給叫住。
“那個小姑娘,你等一下!”
葉青心下一頓,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走了過去。
好在因為葉青的打扮不起眼,加上她在林子裡呆了兩天,渾身都臟兮兮的灰塵汗漬,看上去跟附近的村裡小姑娘沒什麼差彆,所以那民警也沒怎麼多留意,隻問她什麼時候進山的,在山裡有沒有見到什麼可疑之人。
在葉青故作緊張和不知所措地回答完後,那民警點了點頭,在本子上寥寥記了幾筆後就作罷,並未揪著她過多盤問。
順利蒙混過關,葉青也不敢在山腳下逗留,趕緊腳底抹油開溜。
原本她是要在佘山腳下坐車回城的,但看這個情況,她要是在附近等公交車,說不定又會被民警給盯上,所以她還是費點腳,先走遠一點避開民警調查監視的範圍了再說吧。
申城人民醫院。
顧衛東緩緩睜開眼睛。
“老大你醒了?這是幾還認得不?”
察覺到床這邊有動靜,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立馬就撲了過來,一張大餅臉湊到了他臉跟前,焦急地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顧衛東情緒翻湧,當場就紅了眼眶。
他忙垂下眼瞼,掩飾自己險些失態的情緒。
“我隻是傷了腿,沒傷了腦子。”
顧衛東的語氣冷淡,一開口就噎死人。
被懟了的傻大個也不生氣,反而還嘿嘿直樂,撓著後腦勺好脾氣地解釋道:
“醫生說打了麻藥會有醒不過來的風險,我這不是擔心你出現那什麼後遺症嘛。”
顧衛東沒接這茬。
比起後遺症,他更關心自己是怎麼到醫院來的。
上輩子他被困在佘山的陷阱內足足兩天,最後還是一個進山砍柴的農民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他,才將他救出了陷阱。
雖然僥幸撿回了一條命,但因為耽擱了治療,他中槍的左腿從此就瘸了,隻能從部隊退役。
所以在發現自己竟然重生到了十八年前,回到命運的重要轉折點後,他再不願重蹈覆轍。
哪怕明知道那兩個被他追捕的間諜會埋伏在陷阱外等著狙擊他,他也必須要趁著自己體力尚未完全流失之前,拚儘全力往陷阱外爬。
但讓顧衛東沒想到的是,在他終於爬上來後,並做好了與間諜殊死搏鬥的心理準備後,等在陷阱外麵的,卻不是那倆狡猾的間諜,而是一個陌生的、瘦骨如柴的黃毛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