醃鹹菜 醃鹹菜(2 / 2)

黛青算是看出來了,怪不得原劇情裡顧嶼衡連個路人甲都不如,因為他就是個悶頭葫蘆!

皺著眉頭往邊上一站,不怒自威,彆人哪是不想收,根本是不敢收!

白瞎了那麼帥氣的一張臉。

打小就被熹妃娘娘稱讚為交際能手的黛青,就這麼第一次在與人交好上碰了壁。

腹誹的同時,黛青也為鹹菜感到遺憾,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做的吃食,竟然也會有送不出去的一天。

送禮講究拉扯,你推我往做的是麵子工程,但如果對方實在不收,硬塞隻會適得其反。

一罐鹹菜也不是要非送出去不可,黛青正準備收回手,便聽見耳邊傳來一句,“收著吧,今天的確麻煩你了。”

黛青立即接上,“你看顧教授都發了話,再推脫可就是和我們見外了,接著吧。”

她說話帶著笑,明明朗朗的讓人感覺舒服。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再拒絕也不禮貌。而且顧教授媳婦帶來的鹹菜看著比供銷社裡擺著的都要水靈,小王本就好這口,解開安全帶,樂樂嗬嗬的雙手接過去:“好嘞,謝謝嫂子,有事叫我就成。”

引擎呼嘯,小王哼著歌走了,院子裡瞬間冷清下來。

黛青跟在顧嶼衡身後進屋,從大門到屋簷下的台階鋪的是當下流行的水泥砂漿地磚,印有對角花紋的方形磚塊連成一條筆直的線。門口屋簷下有台三腳的鑄鐵煤爐,白鐵皮煙囪,一節一節地套著。

院子裡的草估計剛拔不久,棕黑色的泥土翻出來,露出些斷掉的根須,配上角落裡幾顆沒開花的梅樹,根本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比黛青以前去的冷宮還要光禿禿。

房子裡倒是好了點。

一樓是堂屋,吃飯待客的地方。有客廳、廚房和餐廳,整體看起來很寬敞,每個區域之間都是打通的,用木質的吊頂和半矮櫃子隔開。

這裡和黛青接觸過的裝修習慣很不一樣,在原身的記憶裡翻箱倒櫃了一通,黛青猜這大概是顧嶼衡留學時接觸到的西式風格。

有點怪,但仍舊是好看的。

頂上是玻璃吊燈,暖黃的色調,看著很溫馨。客廳的地板用的是橘偏棕的瓷磚,四角是形狀統一的花瓣浮雕,瓷磚中間都有墨綠色的菱形色塊,四周用白瓷圍住。橘和綠都不是素雅的色調,搭配在一起卻不顯得紮眼,反倒有種彆樣的高級感。

廚房和餐廳需要格外打掃的位置都用的是平整的白磚,光潔錚亮。

餐廳靠近樓梯,齊腰的半牆上是木格子玻璃窗,掛著窗簾,對麵就是家裡的廚房,黛青粗略掃了一眼,鍋碗瓢盆,刀板灶筷,做飯該有的東西都有,但是太乾淨了,估計是很少開過火。

客廳牆壁上掛著鐘表和山水畫,和實木長桌同色係的沙發上鋪著防灰的蕾絲白紗,沙發對麵有一整麵用木板打的收納櫃,櫃子中間特意凹進去了一塊,放的是方方正正的電視機。

黛青特意瞅了好幾眼,根據原身記憶裡說的,這東西打開就能放歌,雖然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原身對當前的電視節目嫌棄的要死,但黛青是不折不扣的古代人,從來沒見過這種稀奇玩意。

“臥室在二樓,”顧嶼衡打斷黛青的默默打量,將手裡塑料袋包裹的東西遞出去,公事公辦的調調,“家裡沒適合的拖鞋,這是我的,之前都沒穿過,你先用這雙過渡,家裡還缺什麼東西,你拿書房裡的錢票去供銷社買。”

“哦,好。”黛青接過,換好鞋,跟著顧嶼衡上樓放行李。

看樣子,這是打算讓她來管家了。

“二樓有三間臥室和一間書房,書房是我辦公的地方,有幾箱書先不要動。我的存折和家裡的錢票都放在書桌靠右邊的抽屜裡,我每月的工資都會及時補進去。”

腳上的拖鞋對黛青來說太大,趿拉登上最後幾階樓梯的時候被鞋底絆了一下,顧嶼衡眼疾手快地攙扶,黛青本就心裡藏著事,受到驚嚇,整個人向前摔去,門牙狠狠磕到什麼硬東西,思緒歸攏才意識到是咬了他一口。

“……”

氣氛瞬間尷尬。

掌心溫熱綿軟的觸感還在,顧嶼衡不自然地輕咳了聲,等黛青站穩後就立即收回了手。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就連多餘的眼神都沒留下,後頸到耳尖卻微微泛紅。

黛青也後退一步,兩人之間隔著一條無形的楚河漢界。

“好的,我知道了,”壓下臉上的燥熱,黛青瞥了眼書房裡的陳設,不動聲色地抿了抿唇,故意將話題引到她更為關心的內容上,“孩子們是一人一間臥室嗎?”

既然決定按照劇情來,自然要接受已婚的事實,但要和剛認識沒幾天的人同床共眠,說實話,黛青內心是抗拒的。

倒不是說對顧嶼衡人品不信任,黛青看人一向很準,隻是短暫的相處,也知道他雖然在為人處世上略顯木訥,但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君子。

住院這幾天,他明明有很多次機會。但月朗風清的人,每天晚上都擠在過道小床上。

說她古板也好,異想天開也罷,不管什麼時代,在男女之事上麵,女性永遠處於弱勢地位,如果有一絲絲可能,她都想為自己的利益多爭取。

好在顧嶼衡接下來的話讓她徹底鬆了口氣。

“知晏和知微下周才會回來,最近學校的事情多,要一直忙到翻過年,不打擾你休息我都會睡客房。出去的太急,房間還沒收拾,新的墊單被褥都在櫃子裡,枕頭也有新的,在雜貨間,你要是需要我給你帶上來。”

二樓四間屋子中間是條走道,末端是間主臥,顧嶼衡扭動門把手推開門,“你先看看,要是有什麼需要及時說,我先下去了。”

知微和知晏就是顧嶼衡名義上的孩子,他出去的這幾天,估計是送去了他父母那邊。黛青完全算得上是泥菩薩過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聽到這個消息,壓力又小了幾分。

心裡大石頭落地,黛青看幾乎落荒而逃的男人愈發順眼,“嗯嗯,好,那就麻煩你了。”

二樓總共就四個房間,每個房間均攤的麵積都不小,主臥估計是最大的,除了必要的起居室,還額外帶了個小陽台。

房間裡的櫃子和客廳裡的樣式差不多,是客廳的縮小版,隻不過放電視的地方換成了書桌,上麵整整齊齊擺著幾本書和一疊稿紙,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鋼筆字,估計是顧嶼衡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東西。

秉持著不該看不看的原則,黛青將書和紙堆成一疊,細細打量起房間裡的其他陳設。

櫃子旁邊還有個小門,推開裡麵便是衛生間,有浴缸也有廁所,不是原身深惡痛絕的旱廁,是當下鮮少有人能用得起的抽水馬桶。

黛青嘗試著旋轉開關,乾淨的水嘩嘩沿著羊角灣流出來,形成個旋轉的水窩,又沿著下水管道流出去,掛在牆壁上的水箱自動開始蓄水,又迅速又乾淨,比尿壺夜桶不知道方便了多少倍。

怪不得原身拚死拚活都想嫁給城裡人。

臥室陽台正對著大門,從上麵俯視便能將整個院落儘收眼底,其實沒什麼可看的,和隔壁綠油油的菜地比起來,他們家更顯荒涼。

但這倒是給黛青提供了新思路,等哪天有空,把院子裡的土翻一翻,她悄悄用空間升級贈送的種子播種,還能種點瓜果蔬菜出來,打打牙祭。

正巧隔壁房間傳來水聲,估計是顧嶼衡在洗澡,黛青輕手輕腳地挪動到門邊,反鎖上門栓,眼睛一閉,便進入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空間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