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清正沒有選擇蹲守臨江大橋。和葉桑桑預料的一樣,他覺得是調虎離山的計謀,所以選擇了在王誌身邊。
他也沒有選擇等電話裡說的後天下午,而是選擇接觸林誌。
王誌被林城通緝的原因是組織賣yin,就是做老鴇。
這個人認識的人極多,在林城還幫著王順周強銷過贓。
周強死後,他們查對方的社會關係資料,順藤摸瓜從周強身邊的人中得到過王誌現在的居所,
在調查到三人聯係的資料後,他們就已經在準備對王誌實施抓捕。
隻是這是林城方麵的案子,林城那邊已經有抓捕令,他們得等著林城那邊的人拿著抓捕的文件來。本來衛清正還為這個感到煩惱,因為這樣隻能私下跟蹤,等待抓捕時機。
現在電話來了,他去和上級做了溝通,入住了王誌的家。
以保護為名。
到時候既能抓到凶手,又能避免王誌這個狡猾的狐狸跑路。
這兩天時間,王誌隻能在便衣的監管下生活。
臨江大橋那邊,衛清正派遣了組裡的人提早去盯著,注意有嫌疑的人。
因為人手不夠,他隻能無奈撤掉了跟蹤孫斌的人。
但這並不代表他打消了對對方的懷疑。
打心底,衛清正還是覺得孫斌夫妻有古怪。
隻是現在他騰不出人手盯著。
時間很快到達對方約定的時間點,下午的陽光漸漸往西邊落下,直到慢慢消失在天際。
隨著時間過去,衛清正心裡的疑惑也隨著時間不斷堆積。
王誌變相被軟禁,坐在客廳,躺倒在沙發上,腿搭在玻璃茶幾上,悠閒地吃著瓜子。
對方之前就有案底,已經相當於幾進宮,即使麵對的是三個刑警,麵上也沒有一絲慌亂,甚至打腹稿準備試探對方。
在這個通訊並不發達的年代,王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好兄弟”都已經死狀淒慘。
他看著已經在客廳走了三趟,焦慮而不自知的的衛清正,“哢嚓”磕了一個瓜子,吐掉瓜子皮道:“衛組長,你說說唄,究竟是什麼人,能威脅到我的生命安全。”
他不信任這些警察,他想知道究竟是誰,然後找人弄死他。
衛清正轉過身,眼瞼微垂思索後盯著王誌道:“我要知道是誰,就不會再這裡等著了。”
“那就沒這個人唄!你們不會是誆我吧!”王誌歪了歪腦袋,懷疑說道。說完後站起來,拿起沙發上搭著黑色皮衣,“我不信你們,你們有種就先抓了我,不然我要出門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珠子滴溜溜轉,明顯等著衛清正說話。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群警察不會任由他離開,他們肯定是要抓他的,或早或晚罷了。
衛清正不是傻子,千禧年初做刑警的人,都是有兩把刷子的,自然知道王誌是在套話,直接了當說道:“彆套話了,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王順和周強都已經死了,如果你不信你找人打聽一下就知道。”
王順的死傳播很廣,因為出租車司機被盤問的緣故,案發第二天幾乎半個城的人都知道了。
周強的死知道的卻不多,因為警方這邊刻意封鎖過消息。
他直說,就是反向試探王誌知不知道內情。
聽到衛清正的話,王誌停下了腳步。
王順的死他並不在意,對方死了就死了,對他來說就是被黑吃黑了而已。
以他們倆的交情,最多以後給他的骨灰盒上柱香。
狐朋狗友嘛,很正常。
可周強也死了,這讓王誌不得不在意,他脫下身上的衣服轉身看向衛清正,“你覺得,他倆是被我們的仇家殺死的,現在仇家準備找上我了?”
作為混社會的混子,尋仇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太尋常了。
“你如果能想起來是誰和你們有仇,完結這兩起案子,我考慮給你算立過功,能減輕你馬上要受到的處罰。”衛清正打開煙盒,拿出一支煙遞給王誌。
王誌麵色凝重,眯著眼接過煙坐下來,開始思考他們三個人得罪了什麼人。
他在腦子裡過了一圈,發現人真多,七八個有嫌疑的人。
衛清正也不急,拿出打火機點燃煙,開始給對方一些線索。
主要是警方這邊對於對於犯罪嫌疑人的側寫,比如大致的身高和體重,還有可能有的習慣。
他想到孫斌,補充道:“出租車司機,或者老師之類的職業,你們三個有同時得罪過的嗎?”
他在這裡說話時,已經完全把這兩起案子當成一起案子在查。
王誌腦子開始思考,出租車司機和老師?
他們三個人都得罪過的,出租車司機嘛王順得罪最多了,老師這個群體周強搶劫可能得罪過,但他們都沒一起得罪過著兩個群體。
更彆提他了。
王誌十分肯定搖了搖頭,“沒有,他倆乾的活,還可能得罪。我就不可能了,我得罪的都是道上混的,跟著兩個職業可沒有任何交集。”
內心裡他不以為意,能殺他的人,還沒出生呢!
衛清正的舉動,無非就是利用他找到凶手而已。
獲得內幕,王誌開始思索怎麼跑路了。
他可不想被抓進去坐牢。
“都沒有?還是你們隱瞞了什麼……”衛清正眼神審視望著王誌,思索他話裡的可信度。
王誌扯了扯嘴角,“我們能藏什麼,我這個人一向是有一說一,不會欺騙衛組長你的。不過我很好奇,你們怎麼就確定,我也是凶手的目標之一。”然後他想到什麼,好奇問,“你說說,我那兩個好兄弟是怎麼死的,沒準這也是線索呢?”
後麵這個問題,他純粹是忽悠了,主要是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以後遇到道上的人還能吹兩句牛。
“我們怎麼確定你也是目標之一,這就不用你知道了,你隻需要知道,你現在很危險就行了。”衛清正不是看不起王誌,而是幕後的凶手心理素質實在太強了。
王誌這樣的犯罪分子,骨子裡是靠狠混社會的。他們遇到事會慌,即使慣匪王順,在過往的作案上都能窺見他的心態。
而這兩起案子,幕後凶手沒有絲毫慌亂。
一氣嗬成毫不猶豫。
處理起屍體來,帶著就連他這樣身經百戰的刑警,都覺得膽寒的冷靜。
這樣的人社會危害性極大,必須儘快抓捕歸案。
王誌覷著衛清正的神色,臉色嚴肅了兩分,評價道:“對方還是個狠角色啊!”
衛清正垂眸思索了一下,轉變口風道:“你知道嗎?你那位和你一個姓的兄弟,是被人活生生砸睡腦袋死的,現場的痕跡隻有出租車的車輪印子。還有周強,他是被半夜活生生放血,渾身被割出無數傷口死的,活生生被折磨了幾個小時……”
彆說什麼不能說,隻要能有線索,稍微說一些並不妨礙什麼。
他說著這個,是想看王誌的反應。
衛清正是一個很倔的人,認定的事情幾頭牛的拉不回來。
比如現在,他覺得,王誌肯定會有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