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中途退出是因為看出了什麼?”
金梧秋一邊問話,一邊主動倒了杯熱茶,親自送到他麵前。
那人的目光在茶杯與金梧秋和善微笑之間轉了轉,隨後以二指將茶杯冷漠推開,算是默認了金梧秋的話。
被拒絕金梧秋也不生氣,兀自喝了起來。
祁珂幾次送人不成後,便知道金梧秋不喜歡露水姻緣,而是想找個正經夫郎作伴,因此便不會隨意給她挑個貪財好色之輩。
所以今晚得月樓大張旗鼓的挑選夫郎不過是一個幌子,祁珂命人找來絕色美人假扮金梧秋,又加碼重寶重金加以誘惑,大多數人在美色與金錢麵前都會迷失雙眼,原形畢露。
唯獨這人卻看穿了,中途退出時從得月樓後門小巷被迷暈送到她這裡。
“公子這般聰慧,可否順便再猜一猜我是誰?”
喝完杯中茶水,金梧秋又問。
他的眸光在金梧秋身上掃過,一語道破:“你才是金老板?”
金梧秋爽快承認:“是。我姓金名梧秋,梧桐的梧,秋天的秋,公子怎麼稱呼?”
那人稍事猶豫後沉穩作答:
“謝映寒。”
金梧秋眸光微動,問他:“你姓謝……那你與京城謝氏……”
世人皆知,京城謝氏指的是信國公府謝家,太後的娘家,皇帝的舅家,京城世家之首。
看此人氣度不凡,生的芝蘭玉樹,謫仙般清冷矜貴,說是世家子弟微服出街遊玩也不足為奇。
“在下姓謝,卻非京城謝家子弟,不敢高攀。”祁昭神色淡淡,平靜如水的否認。
金梧秋暗自審視,想起珍珠姑娘跟她說過得月樓選夫郎的規矩,五公主為了避免京中紈絝世家子來湊熱鬨,早早便放話警告製止,並從公主府派出熟知京中世家子弟形貌來曆的知客應對,一經發現便立刻請離。
那些知客都是公主府的客卿,對京中大小世家官員子弟的情況了如指掌,他既沒被那些人認出,確實不太可能出身世家。
“金老板問的在下都已作答,不知現在可否回答在下的問題?”祁昭從容不迫的反問金梧秋:“為何綁我?”
金梧秋對上那雙沉靜的黑眸,終於最後下了決心:
“很顯然,公子被選中了。”
祁昭沉吟片刻後問:
“金老板的意思是,在下被你選中做夫郎了?”
問得這麼直接,語調又很平靜,仿若拒絕前兆。
“是,公子可願?”金梧秋不想多費口舌,這種事情本就講究個你情我願。
祁昭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金梧秋認真思慮起來,金梧秋也不催促,就那麼任由他一眼不錯的盯著,靜靜等候。
心裡卻打定主意,隻等他說一句不願,金梧秋便立刻叫人把他送回去。
“可以。”
思慮良久後,祁昭給出肯定答案,隨即又追加一句:
“但在那之前,我想先確認一件事。”
金梧秋在聽到他說‘可以’二字時有些失望。
儘管自己嘴上問得很灑脫,但內心深處還是有那麼點希望這位能嚴詞拒絕的。
畢竟她素來推崇的都是自由戀愛,是那種互相了解後確定心意彼此做出鄭重承諾再在一起的模式,很顯然他倆不屬於那種。
簡言之,她其實還沒準備好。
所以若是這位能出言拒絕,那她就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光明正大的把他送走。
複雜的心路曆程被對方的‘可以’二字打斷,讓她不得不硬著頭皮接話:
“你說。”
“不知金老板尋夫郎所承諾的東西可作數?”祁昭問出關鍵。
金梧秋一愣:“我承諾……什麼來著?”
祁昭直言不諱:“兩成產業,折銀二百萬兩。”
金梧秋:……
祁珂還真是!
之前她倒是來問過金梧秋,說是這回要給金梧秋尋個靠譜的夫郎,問她願不願意給夫郎一些產業做見麵禮,金梧秋那時隨口說了個兩成,沒想到祁珂當真了。
還給金梧秋的兩成產業擅自估算了個‘二百萬兩’價格。
也不想想,若金梧秋的兩成產業才值二百萬兩的話,那金氏一族憑什麼能在江南穩坐第一把交椅?
“不作數嗎?”
祁昭見金梧秋不回答,又問了句。
金梧秋聽出了他的迫切,對二百萬兩的迫切。
她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說不作數的話,這人會拔腿就走。
不過這才是真實的反應。
素昧平生的兩人,人家總得圖點什麼吧。
若說圖其他的,金梧秋還真不信,圖錢挺好,至少她心裡踏實。
金梧秋應道:“你是要兩成產業還是二百萬兩現銀?”
“現銀。”
祁昭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儘管他已從金老板的話音中聽出,前者與後者可能存在價值差異,前者的數額會更龐大。
“現銀好,那我的回答是作數。”金梧秋爽快的說。
真要她兩成產業金梧秋未必舍得,但二百萬兩現銀她還是可以提供的。